陳淑儀站在一樓走廊,皺眉凝神細聽,旁邊的人問“你家老厲怎么了”陳淑儀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問。
“第一,任斯年同志即將發表論文一事,我并不知情。我不對其真實性做任何保證。”
一片嘩然。
這是老師與學生之間的斗爭嗎按照農科所的要求,科研團隊發表任何成果都必須由團隊負責人當通訊作者,對其實驗過程的真實性、科學性負責。任斯年這篇論文竟然沒有告訴厲浩那就難怪厲浩要生氣。
“第二,我們團隊目前所進行的野生變異蘭花培育工作還在進行中,所有實驗數據均由今年萌芽計劃的三位同學記錄,主導者為林滿慧,未經她的允許旁人無權公布任何數據。”
農科所最近難得有八卦,厲浩這一番發言頓時在所里傳的沸沸揚揚,有人跑去通知正在實驗室整理資料的任斯年。
任斯年一聽,整張臉都變綠了,沖到走廊聽了個尾巴,頓時氣不打一處出,狠狠將手中試管向地面一砸。
“哐呲”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宛如任斯年那憤怒的心。
旁邊有人在勸他。
“小任啊,厲浩那到底是你的老師,你怎么能擅自發表成果”
“對啊,厲教授是個好人,又不是那種壓榨學生搶成果的人,你這么做肯定傷了他的心。”
“師生哪有隔夜仇,你和老師好好說說,解釋清楚嘛,畢竟論文還沒有發表不是嗎”
聽到這樣的話,任斯年的面孔有些扭曲。
人人都說厲教授是好人,可為什么他對自己不冷不熱,對林滿慧那三個初中生卻像親生孩子一樣
如果不是厲教授團隊參與,林滿慧光是從山上挖一兜蘭花憑什么能夠去參加全國的比賽可是厲教授偏偏就非要把林滿慧的名字廣而告之,任何數據發表必須獲得她的同意。
難道野生蘭花是林滿慧的專利別人就不能培養
林滿慧不過是個黃口小兒,憑什么我養盆蘭花還得要她同意,論文發表需要她同意所有的數據,都是我一個人完成的
想到這里,任斯年挺直了腰,脫下身上的白色大褂,快步向廣播室走去。
他捏著拳頭走進一樓廣播室,惡狠狠的盯著端坐不動的厲浩,口氣很沖地質問“為什么”
廣播室的小辛是個年輕姑娘,嚇得面色蒼白,哆嗦著說道“你們,你們不要吵”
厲浩脾氣上來也是不由人,不然也不會一沖動就到廣播室發布聲明。他看著眼前這個怒氣沖沖的年輕人,冷笑道“為什么我倒想問問你為什么呢”
小小的廣播室里三個人,各懷心思,卻沒有一個人記得把廣播關掉。師徒兩人的對話就這樣傳到農科所的每一個角落。
任斯年右手搭在左手手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禮貌,但他的聲音卻暴露出內心的不滿“老師,我的確投了論文即將發表,但是所有的數據都是我自己在實驗室獲取的,難道我的數據發表還需要您的首肯才能公布嗎”
厲浩淡淡道“你跳過我投稿,沒有問題,但同樣的,論文不要加我的名字,我對所有過程不負責。”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厲浩不是嫉賢妒能之人,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沾了你的光。你發你的論文,我種我的花,各做各的事。旁人也不必恭喜我,直接恭喜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