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滿慧到現在都記得,末世天寒地凍,自己與那個鄂省人縮在基地烤火,聽他講起家鄉的紅菜苔時,真是眉飛色舞、口水狂噴。
“紅菜苔種類很多,葉片越紫、菜苔越粗長,越美味。有的紅菜苔與油菜雜交之后顏色變淡,口味偏苦,就不好吃。最最好吃的,還是得正宗的洪山菜苔。你知道嗎這可是古代進貢皇帝的蔬菜,冬天炒臘肉、加干辣椒,真是一絕啊”
他抹了把口水,繼續吹牛“寶通禪寺有一座洪山寶塔,塔尖掛銅鈴,風吹銅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可以傳出去很遠。自古只有能聽到寶塔銅鈴之音的地方,種出來的紅菜苔才粗長清甜,其它的地方總差那么一點味。”
說著說著他眼淚長流“末世沒發生之前,紅菜苔我要吃一整個冬天。可是現在我連片菜葉子都吃不到,這狗日的末世”
作為湘省人,林滿慧冬天白菜苔吃得比較多,偶爾吃到的紅菜苔都是細長暗紅的,也沒覺得有多么美味,沒想到在末世被一個鄂省人洗了腦,自此就留下一個關于紅菜苔的夢想
如果有一天末世結束,我一定要種一大片紅菜苔,吃上一整個冬天。
因此,見到羅瑞冬這個葉類蔬菜研究專家拿出來的種子,說要在農場推廣試種,林滿慧便先下手為強,要來一袋種子,在自家門前自留地里種了兩大畦。葉子紫紅一片,冬季打霜之后尤為漂亮。
眼下天冷,菜苔抽苔很快,根本吃不過來。林滿慧到處送人,隔壁左右沾她的光吃了不少,個個贊不絕口,直夸好吃。
漸漸的,三分場十幾棟連脊房的住戶都知道林滿慧會種菜,隔三岔五地來討要紅菜苔,為了回報,他們也將自家種的白蘿卜、胡蘿卜、油菜、花菜送給林家,林滿慧一家頓時成為附近最受歡迎的人家。
紅菜苔新鮮脆嫩,林滿慧手伸進肥厚的葉片之間,輕輕一掐就斷了,看著那雪白的斷口,林滿慧很有成就感。她種的菜苔肥壯得很,每一根都有大拇指粗細、小臂長短,三、四根就是一盆菜。
木系異能蓬勃而出,籠罩著這一大片菜地。紅菜苔生長得更為歡騰,肥厚的苔枝在輕輕搖晃,似乎在感謝林滿慧的異能滋養。
撥下一顆大白菜,再扯了一片大蒜葉,揪出幾個白蘿卜,裝了滿滿一籃子。等她提著菜籃走出菜地,吳嬸家養的土狗子小白搖著尾巴迎上來,嘴里發出“嗚嗚”聲響,對林滿慧親密之極。
林滿慧撫了撫它的腦袋,小白歡喜地蹭著她的手。
看到這貨完全忘記誰才是養它的人,吳嬸氣得啐了一口“這狗真是白喂了我天天肉揚拌飯喂它,它卻把外人當主人。”
林滿慧聳了聳肩,有木系異能在手,動、植物都是她的臣民,小白反水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小白圍著林滿慧打轉轉,恨不得跟著她回家,吳嬸氣不打一處出,抬腿輕輕踢了它一腳“蠢東西,滾回家去”
小白在地上打了個滾,睜著黑圓的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吳嬸,林滿慧拎著籃子掀開門簾,轉身對小白說“去,守在雞窩旁邊。”
小白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屁顛顛地往東邊雞窩跑。吳嬸看到這條傻狗,氣得直哼哼,一掀簾子進了屋。
林滿慧將蔬菜放進廚房,擼起袖子向雞窩進發。
農場職工養雞的并不多,一來職工上班沒時間侍候,二來養雞養鴨需要飼料,農場雖然種水稻種蔬菜,但那都是公家的東西,每個人的口糧都是按計劃分配到戶的,哪里有多余的糧食喂家禽
林滿慧養雞有秒招,蚯蚓、谷糠、剩鍋巴與剁碎的菜葉混雜,根本不需要消耗糧食,小雞崽被她養得只只肥壯無比,人見人夸。
養到臘月間,母雞開始下蛋,公雞開始打鳴,眼見著已經是收獲季節。
打開竹籬笆的小門,林滿慧走進收拾得利落干凈的雞棚。
“咯咯大”母雞的喚聲讓林滿慧笑開了花。
從雞窩里摸出六個溫熱的雞蛋,粉紅色的蛋殼看著十分漂亮,初生蛋不算大,但林滿慧一只手也拿不住這么多,便兜在淺藍色圍裙里,快步走出。
一只長著紅、黃、黑三色羽毛的大公雞驕傲地在她面前踱步,深紅的腳趾尖利而有力,似乎在告訴她這里歸我看管。另外三只打架打輸了的公雞垂頭喪氣地站在籬笆一角,顯得沒精打彩。
林滿慧沖小白發出一道指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