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承訓長嘆一聲,苦笑地對厲浩道“你這小徒弟,厲害啊”
待塵埃落定,厲浩吃過一顆降壓藥,面色漸漸正常。他沒有心思出去走動,坐在床邊沉默不語。
陳淑儀安慰他“算了,我看那盆蘭花沒有死,還是能參賽的,不過就是拿不到金獎。”
她頓了頓,感嘆道,“滿慧的確有一雙巧手。”
受損成這樣,一般的蘭花早就花葉凋萎,沒想到經林滿慧移栽之后,不過一個小時又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
厲浩和衣歪在疊好的被窩卷上,陳淑儀細心地給他脫了鞋,放在床上,一邊輕輕按摩他的小腿,一邊繼續說話。
“你說,吳勝男到底為什么要處心積慮地破壞我們的春蘭今天我和滿慧在外面遇到的時候也是敵意滿滿,說什么滿慧偷了任斯年的培育記錄,悄悄養了盆蘭花,卻仗著被老師寵愛逼走他。”
厲浩剛想動氣,感覺血壓上升,頭有點眩暈,只得壓下脾氣,努力平復心情“這孩子品性不好,白培養了一場。還喊我老師,我都嫌臊得慌”
陳淑儀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任斯年攛掇的吳勝男我看那姑娘是個張飛樣的性格,怕是被任斯年當槍使了。”
厲浩冷笑一聲“吳承訓是什么人難道他能看不出來只不過當時大家都看得見,吳勝男一人做事一人當,扯多了也逃不過法律責任,他沒有當場發作罷了。”
陳淑儀輕輕點頭,嘆了一口氣“你說啊,我們對他雖然不夠親密,但也用心培養,怎么就培養出這么一個東西呢”
厲浩倒是想得通“一娘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何況我們只是老師。他的脾性、品德在來農科所之前已經定了型,嫉妒心太重、見不得別人比他強,這樣的人什么老師都教不好。”
陳淑儀眼眸一暗,搖頭不語,暗嘆可惜。
厲浩道“滿慧這孩子不錯,咱們可得嚴格要求著,別壞了心性。”
陳淑儀微笑道“老厲啊,看人看眼。滿慧雙目清亮有神,行事落落大方,對我們尊敬親近,你可別總板著臉拘著她。她是個好孩子,寵不壞的。”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到“篤篤篤”的敲門聲。
陳淑儀起身開了門,見林滿慧笑瞇瞇地將蘭花舉起,道“老師,你們不用擔心,蘭花還能參加比賽。”
紫砂花盆之中,春蘭似乎剛才只是偶經風霜,葉片依然茁壯,折斷的花枝被林滿慧盡數去除,只剩下一枝獨秀,卻更顯風韻。
更讓人驚喜的是在折斷的花枝旁邊,竟然隱藏著小小一枝,花蕾初露,嬌羞可愛。這一大一小仿佛母女雙手相牽,讓人看了心生溫暖。
厲浩大喜,從床上一蹦而起“好”
第二日,當這株“慧字一號”出現在展覽臺上時,引來全國各地無數愛花人的贊美。
“太漂亮了”
“花葉雙藝,美不勝收,當之無愧的花魁。”
“花瓣紅、黃兩色漸變,外沿色若胭脂,中間色如奶油,那一點紅艷極麗極,花朵太美了。”
“葉片厚而寬,邊沿帶金,少見的野生春蘭品種,竟然能夠養得這么好,難得、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