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各種鏡頭,被鎂光燈閃瞎了眼睛的任斯年努力維持著風度,用飽含深情的話語回答道“首先,我想要感謝我的恩師厲浩教授,是他教我如何培育蘭花,謝謝”
他沖著臺下厲浩深深一鞠躬,態度誠懇而謙卑。
臺下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為他這份尊敬之心。歐陽雪松笑得合不攏嘴,用肩膀頂了頂厲浩的肩頭,道“老厲你牛啊,這兩個金獎獲得者都是你教出來的學生。”
厲浩沒有說話,坦然受了任斯年這一禮。
任斯年繼續道“我還要感謝我們縣的吳縣長,他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是他發現我的才能,在我受到挫折之時,鼓勵我繼續堅持做自己,謝謝”
鼓掌聲略顯稀拉,只有吳勝男沒覺得有什么不對,拼命地鼓掌,目光熱烈地看著任斯年。
記者們有敏銳的信息把控力,嗅到一絲八卦的氣息。都豎起耳朵,想要探聽到一點什么。
“是吳縣長發現他的才能,他受到挫折堅持做自己難道以前他的導師沒有發現他的才能,不讓他堅持做自己他所說的挫折,莫非來自厲老”
“人生的成長道路上,誰知道會遭遇些什么”
“可是,他不是第一個感謝厲教授嗎”
“誰知道呢,反正我覺得他們師生之間有問題。憑借我多年新聞工作的經驗,已經感受一絲劍拔弩張的氣氛。”
這一時間,記者都停下了手中的筆,目光在臺上意氣風發的任斯年、臺下淡定從容的厲浩兩人之間來回轉悠,思索著到底應該如何執筆,應該站哪邊的隊。
林滿慧覺得這個任斯年令人惡心。
一邊給自己樹一個尊敬師長的形象,另一邊卻不遺余力地敗壞老師的名聲。他就沒有想過“給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的道理嗎
她轉過頭看著厲浩,微微一笑。
厲浩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抬步向前,沿著一旁的臺階走上臺去。
嗡嗡地議論聲響起,聲音由低轉高,越來越響。
有好事者興奮地說道“來了來了,師徒終于對戰,看來厲教授要放大招”
任斯年壓根沒有想到此刻厲浩會走上臺來與自己面對面,一時之間有點慌。他之所以敢當著媒體說些酸話,不過就是料定厲浩為人善良,對學生有一顆慈悲之心。
厲浩是個教授、科研工作者,他不是政客。
任斯年師從厲浩多年,研究生畢業之后依然當他的助手,非常清楚厲浩的為人。他是個直脾氣,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這樣的人好哄得很。
想到這里,任斯年微笑著對厲浩說“老師,你是來為我祝賀的嗎”
主持人看到厲浩,也笑著說“厲老,您主動上來是想對您的學生說什么鼓勵的話嗎”
厲浩搖了搖頭。
任斯年的心向下一蕩,有一種失重的感覺。他抬眼看向林滿慧,小姑娘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容,伸出手在喉間一比。
肅殺
任斯年忽然感覺腳底升起一股寒意,順著腳一直爬到后背,再順著脊梁骨一直爬到后頸、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