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午這個學生上學上班族上班的時間,波洛咖啡廳本應是最清閑的時刻,但在這個清閑空曠的咖啡廳中,緊繃的氛圍實則一觸即發
坐在椅子上的黑衣白發男人面色平靜地微微仰著頭,而他的對面,是手持老式手槍的紅銅色發的男人,此刻他的槍口正抵著白發男人的額頭。
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躲在柜臺后面的江戶川柯南想不明白啊難怪那個安德烈紀德要包場,他是早就料到了會出現這種情況嗎
明明他們之前的推測中,可能會有害人之心的是這個安德烈紀德啊為什么現在動槍的會是織田先生啊
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足夠他知道織田作之助不殺人的堅持了,所以他和安室透才會下意識地把他歸入弱勢的一方,但是他們完全沒想到,織田先生一見到對方直接就把槍口懟人腦門兒上了啊
而且織田先生你是隨身帶槍的嗎武裝偵探社的社員真就這么武裝嗎還能隨身帶槍的
安室透也想不明白啊,這跟他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冷靜一點織田先生”安室透伸手按住織田作之助舉槍的那只手臂,“有什么話好好說啊”
“沒什么好說的。”織田作之助目光沉沉地盯著坐在對面面色平靜的紀德,“唯有這個人,是我絕對不能原諒的。”
只要一看見他的臉,記憶中籠罩了那輛車以及車上的孩子們的爆炸就會響徹他的腦海,那燒盡了他的整個世界的火焰就會將他整個人吞噬
“安德烈紀德,我唯獨,不會放過的人就是你”
紀德的神情是與他相反的平靜,他直視著那被怒火和悔恨灼燒的雙眼,聲音低沉“對不起,以那樣的方式逼你出手。”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我們要成為被拋棄、被背叛的人。來到這里以后,我獨身一人走遍了整個法國,卻仍然沒有方向。我的信仰丟失了。”
槍口依然很穩地指在他的腦門前,但他恍如沒有看見一般。
“在這段流浪的日子里,我看了很多書籍,包括與你同名的作家,也包括與我自己同名的作家。我曾認為我的信仰是不可玷污的,哪怕它拋棄了我、背叛了我我想,如果我不能追隨我的信仰,那么,就為它而逝吧。軍人的歸宿,理應是戰場。那個時候,我選擇了你,你能讓我盡我全力死在戰場上。”
織田作之助握槍的手攥緊,不善地看著他“你不該將槍口對準孩子們。”
安室透心頭一跳,猛地看向紀德。
柯南在柜臺后瞪大了眼睛。他已經把前因后果聯系了起來。
織田先生曾經失去過五個孩子,為此他打破了自己的堅持殺了人,而這個時候被他這樣指責的人當時殺害他的五個孩子的人,就是這個安德烈紀德
他緊緊地抿住了嘴,雙手也忍不住握起了拳頭。
太過分了,織田先生和他的五個孩子分明就是遭受了無妄之災啊自己想死為什么要去傷害別人那些孩子不是很無辜嗎
“你說得對。”紀德閉上眼睛,“當時的我大概已經陷入了魔障吧非敵我關系,非立場問題,是我扭曲的信仰將槍口對準無辜的孩童,死在自以為的戰場上我不過,是死在自以為是的自我滿足里,早就,配不上軍人這個身份了。”
織田作之助沒有說話,他靜靜地聽著,眸光毫無波動。
紀德做了次深呼吸,睜開眼看著織田作之助,伸出一只手握住了眼前的槍管,往自己額頭上懟了懟,“iic現在僅我一人,你若是還有怨恨,盡管開槍便是。”
安室透瞪了眼這個上趕著找死的,急忙勸阻道“織田先生冷靜一點別做傻事為這么個人不值得的”
織田作之助的手臂微微松懈,他往后扯了一下就把槍管從紀德手中抽出,安室透剛松一口氣,槍聲就在他耳邊炸響。
原來在織田作之助抽回手槍的時候,他順勢換了角度,這一槍打在紀德的胸口。
安室透猛地提起了心臟去看紀德的情況,柯南也因為聽到槍聲擔心地跑了出來,手指都已經搭在了手表上彈射麻醉針的開關那里。
“這位先生紀德先生”安室透立刻扶住他,瞅了一眼流血的位置。還好,沒打中心臟,現在叫救護車還來得及,不過在這之前來的大概會是警察,畢竟聽到了槍聲。
織田作之助將槍收回槍套里,低頭看著被安室透扶在懷里的紀德。
“我不會再一次因為你打破我的堅持了。僅此一次,你以后也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紀德看著他轉身將要離開的背影,咳著血問“你不殺我嗎”
“我已經殺過你一次了。”
旁人以為他說的是剛剛那一槍,但他們二人都知道,他說的是當年兩個一無所有的人同歸于盡的那棟大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