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這么大膽的篤定來自于三個因素。
第一是之前說過的“它”,戚依白覺得“它”起碼不會讓戚依白這么死掉。
第二是戚依白自己的槍,槍里可以裝下三發子彈,但是只有一發是真的子彈,另外兩個位置都是空彈。
子彈的重量并不輕,戚依白沒有具體了解過,但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槍,感覺掛耳染手上的槍要比她的輕一些,也就是說槍里大概率已經沒有子彈。
槍的型號很古老,看起來起碼也得是幾百年前研發出來的,從構造上來看應該威力挺大,看掛耳染時不時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也能看出,后坐力很大,而且還有一些火,藥濺了出來,燙傷了她自己。
燙傷的疼痛大概是讓瘋癲的掛耳染清醒了過來。戚依白幾次和她對視,她的眼里都已經多了點清明,但是她依舊裝瘋賣傻,原因是她的槍里只有一發子彈。而當她稍微找回了自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殺了人。
殺人不是最可怕的,關鍵是她沒有別的彈藥了,即便是在游戲里,掛耳染也已經感覺到了可怕,所以她虛張聲勢,繼續假裝自己能開出槍來。
第三是戚依白在桌洞里發現的紙條。
如果說前兩個推測都有不定性的話,這些紙條就讓戚依白堅定了下來。因為這些紙條上都只有一句話,且都是一個人的字跡。
“想你的第一天,只有在這里才能見到你。”
“想你的第二天,今天吃了餃子,冬至快樂。”
“想你的第三天,睡著已經見不到你了,必須通過別的方式。”
“想你的第五天,昨天沒回來,因為我去找對策了,好消息是我找到了,我把它們藏在了講臺的投影機
這是一個人寫給另外一個人的情書,字跡很潦草,但是提到了幾個很重要的點。
在這個禁閉室里肯定是有魔法發生的,掛耳染說她看到了毀容了的自己,而這個寫信的人說他看到了自己心愛的人。
其次是關于子彈的,在這個人第三次進入禁閉室的時候,他已經無法通過睡著去再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所以他花了一天時間找對策,而這個對策就是這些槍。
戚依白不知道他是如何把槍攜帶進禁閉室的,但是這應該不難做到。因為進禁閉室之前甚至沒有人檢查他們的身上有沒有悄悄攜帶別的東西。雖說在學校里找到槍是一件很離譜的事兒,但是在這么一個離譜的游戲里,也未必沒有這個可能。
換言之,戚依白確定了兩點每把槍里必定只有一發子彈而且這個槍未必是拿來殺人的。
看到尸體后,戚依白再次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許多小說或者故事里都有人中槍還能活的劇情,但根據戚依白之前看到過的一個視頻來說,中槍的傷口遠比人們想象得還要大,很多都有拳頭大小,中槍者大多數都活不下來,偶爾就算活下來了也只能描述這種感覺為“空空的”。
這個型號的槍后坐力都這么強了,殺傷力應該也很厲害,但是寸頭的身體上只有一個指甲蓋那么大的槍眼,鮮血流了很多,但看起來不像是真的死了。
血腥味讓戚依白不適應,她問掛耳染“演夠了嗎演夠了該說說了吧,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掛耳染還想再犟嘴,但看著現在的局勢似乎并沒有給她任何辯解的機會。其他玩家也反應過來了,只是大家都沒有戚依白膽子那么大,還躲著。
掛耳染死死看著戚依白,這回視線里帶上了祈求。
她希望戚依白能放過自己,因為這是唯一一個讓她能逃脫玩家們千夫所指的辦法。她離開禁閉室的時間最快,也就在幾個小時之后,只要撐過這一段時間并且未來再也不犯錯,她就能安全度過十天離開。
她并不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太天真了,還在暢想著離開這里之后要如何在網上舉報這個游戲。禁閉室里是沒有鬼的,她尚且能把自己嚇瘋,離開禁閉室后其他nc對待她也不會有任何容忍度,她的未來幾乎是沒有方向可以去的。
戚依白希望多點玩家能活著,但是掛耳染對她敵意太強,她們已經站在了對立面,戚依白不會和將自己的生命放在極其危險位置的人低頭。
如果不是她聰明,今天一晚過去,明天一早可能死在這里的就是戚依白。
掛耳染看了戚依白一會兒,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決定,她只能自暴自棄地放下槍”我看到我自己在一場聯誼會上,然后好像發生了什么著火了,我毀容了。“
戚依白問“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