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血味很重很重,重到叫人懷疑他被人扔進血池子里泡過。
師瑜拆開左手上的白布。
白布是他第一晚被徐祝空襲擊時手掌被貫穿才包起來的,他今天早上看過,已經有了潰爛跡象。可是現在拭去血跡,下面的皮膚竟然是完好如初的,連疤都沒留下。
現在距離他昏迷才過去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實在有違科學常理。
師瑜垂下睫毛,對著自己掌心原本的傷處注視了片刻,起身重新回到懸崖下,在草叢里找到之前掉落的發簪,反手挽進長發里。
不遠處躺了具尸體。
尸體旁邊像是為了遮擋旁人視線鋪了很厚的灌木叢,中間的草被扒開,臉朝下,背朝上,脊骨從后頸至尾椎破了道巨大的口子,剖得皮開肉綻。
像是有什么鋒利的東西從脊梁劃開,再將頸部至尾部整條脊椎骨強硬地從身體內拔了出來,帶出粘稠的青筋碎肉。
裂口甚至還在滲血。
可死亡后人的身體機能會停止,血液會停流,再沉積在血管中,形成人們常說的尸斑。
按理來說這個尸斑形狀傷口不可能還會流血。
師瑜剛要碰到那具尸體,肩上驀然壓下一只冰冷的手,指節的力道重得像要捏碎他的肩胛。
他回過頭,看見了昏迷前將他抱起來的那道身影。
對方和地上的尸體生了張一模一樣的臉,留著和他如出一轍的長發,垂著頭,身子蒼白清瘦得過分了,指縫里陰氣四溢“不該看的東西不要看。”
師瑜沒說話,安靜地望著對方。
關越越和他對視了半晌,最終主動開口“你之前說見到我弟弟了”
師瑜應了一聲“嗯”
關越越“然后呢”
師瑜看她一會兒,站起身“上去往哪邊走”
關越越沉下臉“我弟弟呢”
“在上面。”師瑜道,“得上去。”
重新爬上墳山時,玩家們剛好得了靈山道長開館的吩咐,趙奔兩只手一個人直接揭開了棺蓋。
霎時,陰風怒號,黑色的鬼氣自四面八方升騰而起。
趙奔首當其沖,被鋪面而來的鬼氣撞得向后倒飛出去,捂著胸口差點沒把肺咳出來。
這還不算,他剛從地上爬起來抬頭,就看見不久之前眼睜睜看著墜下山崖的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原本淋澆在棺材周邊的黑色液體此刻如同遇了熱油,滋啦滋啦瘋狂蒸發,滲進棺材里。原本被囚困在棺材中的男鬼從中站起,周身的鬼氣壓迫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徐祝空像一只見了獵物的野獸,攻擊驀然襲向在場的玩家。
方辰堪堪躲過這一擊,身后的松樹卻沒那么好的運氣,比碗口還粗的樹干被鬼爪一抓,竟是從中央被挖去了一大塊。剩下的部分根本不足以支撐,伴隨著令人牙酸的聲響,直接斷裂開來。
方辰一哆嗦,圓形的本命道具如盾牌一般將他整個人護在中央,被徐祝空的下一擊飛出去,又砸斷了一棵樹。
我靠
這次的鬼是在爬樓嗎,怎么一次比一次強這力氣誰抵得住啊
和方辰的距離一下子拉遠,徐祝空轉身,攻向離得最近的程霧野。
靠近時風聲呼嘯,一柄鐵錘猛地和鬼爪相撞。
程霧野半空中在身后的樹干上一蹬,握著錘柄直接傾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