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緣故,小護士聽到聲音,第一反應就是跑進去,第二反應是看病床上的人。
病床上的人不知何時睜開眼。
窗外的陽光投射得熱烈,他臉上是暖的,身上是暖的,唯獨那雙眼里是冷的,瞳色極深,像轟然坍塌,在人心上降下的一場傾盆大雨。
小護士直待對方重新閉上眼,方才回了神,將匆匆去按床頭的鈴聲,記下機器數據。
二十分鐘后,新的診斷結果出來。
男人聽了小護士的敘述,道了謝,卻見對方欲言又止“有什么問題嗎”
小護士看著簽字單上“溫何似”三個字“您和患者不是直系親屬嗎”
“不是。”男人溫和地笑了笑,“我是他的律師。”
溫何似是在第二天見到師瑜的。
彼時師瑜剛剛從浴室出來,披散著一把濕噠噠的頭發,握著毛巾一點點拭干發絲里的水。
他醒來后才知曉自己從車禍后被送到這里至醒來過去了四天,除了那個植物人的誤診,沒人覺出他這段時間里有什么不對,更不曾在這些天里消失過。
可兩地的時間流速又能對得上。
溫何似掩上病房門,望著他床頭空蕩蕩的吊瓶“醫生沒提醒你,你現在不能洗澡”
師瑜點了下頭,毫無悔改之意地繼續擦頭發。
溫何似拉開折疊桌,將手中的文件翻開攤到他面前“賠償結果已經出來了,肇事司機負全責,哦,把你送來救護車也是他叫的。司機酒駕能把車開到綠化帶就算了,你怎么在一片和大馬路偏了十萬八千里的草叢里也能被車撞上,燒高香了嗎”
師瑜確認發尾不滴水了,方才放下手,扯過文件的一角。
溫何似拿起床頭的空杯在病房角落里接了半杯水,試好溫度放在桌沿“肇事司機給我留了聯系方式,現在你醒了,要和他見一面嗎”
師瑜喝了口水潤嗓子,開口回了一句“不用。”
他想了想,又道“那群貓。”
“貓”溫何似想起之前警方的調查結果和現場發現的貓糧袋子,用一位律師的邏輯思維能力理解了他這個單字的意思,“你被送來的時候身上的確一堆貓毛,但現場沒看見有哪只貓運氣差成你那樣被輪胎壓扁,估計都跑了吧。”
師瑜合上文件夾。
溫何似見他沒有要問其他事的想法,拿出手機準備點外賣“快中午了,你現在一大堆忌諱,午飯想吃什么山藥燉雞可以嗎”
對方搖頭。
“為什么”
“我不喜歡山藥。”
“那鯽魚豆腐湯”
“我不喜歡挑刺。”
“那紅棗小米粥”
“我不喜歡紅棗。”
“那就白粥配小菜呢”
師瑜默然片刻。
溫何似“怎么了”
師瑜慢慢地道“我不喜歡蔥,不喜歡姜,不喜歡蒜,不喜歡香菜,不喜歡辣椒,不喜歡白蘿卜丁。”
“”
你他媽還是餓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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