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最后一名還差了七圈半。
師瑜沒看到最后,操縱著輪椅往蔭蔽處去。
一旁帶著紅色鴨舌帽的志愿者注意到他的動作,上前詢問“同學,你是哪個班的現在還不能離場。”
師瑜拿起腿上的課本“四百十四班。”
畢竟在高中,每每運動會這種活動,哪怕老師扯著嗓子強調多少遍要有集體意識要給隊員加油,也沒法減輕學生們的焦慮感,偷偷帶課本作業過來什么的實在再尋常不過。
志愿者看見他的手上的書,也跟著看見了他輪椅上的雙腿,“帶資料要記名扣分”一句話在嗓子轉了一圈,到底還是被咽下去了“現在還沒到散場時間,再等等吧。”
殘疾的同學啊,看著怪可憐的。
他頓了頓,又補了句“書不要拿出來。”
師瑜愣了一下,想明白大概是為什么,道了謝,將書翻了個面。
場上的比賽仍在繼續,人影交錯間,驀然一聲清脆的炸裂聲響,伴隨著人體撞擊大地的聲音漸次回蕩。
觀眾席上嘩然一片。
志愿者驀然抬頭,“我去”了一聲,趕緊跑向場中央。
跑道上此刻趴著一個女生,估計是剛剛奔跑的時候摔的,且還摔得不輕,半天都沒動靜。
最先跑過去的人正是剛剛那位志愿者。長跑過程中突然停下來容易大腦缺氧,志愿者正竭力試圖托著女生的肩膀,還沒等他把人拉起來,一旁卻驀然竄出另一個人。
竄出去的男生穿著校服,半蹲下身朝女生說了些什么,接著驀然伸手,將女生從地上橫抱起來。
志愿者手上一空,一臉懵逼地喊“岑別西”
男生頭都沒回,抱著女生穿過入場口的老師同學,快步離開了操場。
出了這樣的意外,剩下的人看比賽的心情都被打發得差不多了。
正好五千米能跑完的早就到了終點,剩下的則大多是全班沒人報名被拎上來湊數的,發現自己受不了以后也放棄得干脆,終點處的裁判直接宣布了結束。
觀眾席上的學生得了赦免令,一邊退場一邊忍不住議論紛紛
“剛剛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是那個女孩子跑到一半摔了,現在應該是被帶去醫務室了吧。”
“我坐那么遠都聽到她摔倒聲音了,估計情況還挺嚴重的。”
“早知道我要是能被岑別西抱著走,我也愿意摔一次啊。”
“得得得,花癡夠了啊,跑五千米,我寧愿做十張試卷也不要去”
“哈哈哈你還不知道她是岑別西腦殘粉嗎”
“那真的是岑別西”
“就是他,看到林枝摔了立刻就沖上去了。”
“就她那個速度跑得比我走得還慢,怎么就摔得連路都走不動了腿廢了嗎”
“誰知道她是真摔還是假摔,至少看著還挺柔弱的。”
“沒看出來她那么會裝。”
志愿者回來就看見他還坐在原處“你還沒走嗎”
師瑜收回目光,搖搖頭。
志愿者看見他的輪椅“不方便嗎等會兒要不要我送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