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人面面相覷,小聲竊竊私語起來。
班主任喊了兩聲“安靜”,握著手機出去了。
班上的議論聲更大了。
師瑜就著嗡嗡嗡的背景音開始寫語文試卷。
華郡中學的班級排號和一般小學初中幾年級幾班的模式顯然不一樣,他隨手翻了翻桌上的課本,確定了四百一十四班是高一。
剛開學才三個月,課程還算輕松。
同桌是個不安分的話癆,從班主任離開起嘴邊就沒停過,抓著前排的同學聊得火熱。最后不知道怎么地把話題轉到了林枝頭上“可惜林枝就這么被他扔下了。”
“白天還抱著她去醫務室,晚上就連人都失蹤了,這也太絕情了。”
“也別這么說嘛,畢竟林枝身上可還帶著詛咒呢,誰接近誰倒血霉,人岑別西不想理她不是很正常”
“搞笑的是岑別西天天追著她跑,結果也不知道他哪里礙著她眼睛了,天天躲他跟躲瘟疫似的。”
“哇塞,岑別西這是碰釘子了”
“說不定是碰了堵南墻呢。”
師瑜寫完語文,又抽出數學,掃了遍題目,連草稿都沒打,直接落筆。
竊竊私語還在繼續
“啊,你們在說什么南墻岑別西不就是幫了她一把”
“你才是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全校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
“嗯他們不是同學嗎”
“傻孩子,你太單純了。你家的普通同學在全校面前對你公主抱你家普通同學天天早上給你帶早餐你家普通同學連你生理期什么時候都記得給你倒熱水”
“可是大家都知道,難道老師就不知道”
“知道又怎么樣林枝好歹也是個穩坐年級前三的女學霸,揣著免死金牌呢。”
“你以為學校里天天追著岑別西跑的女生為什么那么多人家名字現在還在月考的光榮榜上掛著,主任上周朝會不是還說了他們支持有意義能提高自我的青春性意識和情感萌動,你以為主任是指的誰就差直接報他倆身份證了。”
“我以為那只是希望我們成績好的帶動成績差的縮小貧富差距”
話題就這么歪得一發不可收拾。
唯獨沒人看到,此刻處在眾人話題中心之一的女孩,捏著筆,低著頭,劉海擋住眼睛,緩緩地捏緊了筆桿。
夜風吹開她面前的草稿本,翻到被蓋住的那一面。
整整一頁,都是一個名字。
長長的筆畫幾乎穿透紙背,墨跡一層疊一層滲入干透的紙漿。濃郁的,粘稠的,翻滾的,密密麻麻,幾乎要滿溢出來,
是那個她白天才親口對著說過“我煩你煩得要死”的那個人的名字。
掛在教室前頭的鐘表轉了兩圈半,眾人總算迎來下課鈴。
同桌像一只在八卦中浪天浪地的花蝴蝶,開了一晚上的小差,此刻對著一大半沒寫完的作業苦著臉,忽然瞥見他旁邊那位的動作,眼睛倏地一亮。
師瑜蓋上筆蓋,將寫完的試卷邊邊角角對齊疊好,手一頓,低頭看向抓著他袖子的那只手“”
同桌露出一個狗腿似的笑容“我們是不是朋友”
“”
“好朋友是不是該互相幫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