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只短暫維持了幾秒,巫爾便面上茫然地開口問道“你比我大,我不該叫你哥哥嗎”
“你怎么知道我的年齡”
“我告訴過你的,我曾經學過一點中醫,會摸骨看骨齡。”
聽起來合情合理。
師瑜沒再問。
巫爾看著他肩膀上那支箭,沒敢去碰,眼眶紅通通的“你讓我幫你包扎一下好不好至少先把箭取出來,我保證不碰到你。”
沉默片刻,他點頭“謝謝。”
拔箭的過程原以為麻煩,但實際上進行得很快。
因為沒有麻藥,而箭頭又是鍛成帶倒鉤的那種,一動就連皮帶肉。
巫爾用銀刀在他肩膀上那處傷比劃了半晌,才雕工藝品似的找準角度,小心翼翼地順著倒鉤的方向劃了兩刀,握著箭支的手半天沒動。
師瑜干脆自己伸手把箭拔了出來,抬頭就看見女孩眼眶更紅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你動作輕一點,疼不疼”
他松開手“還好。”
巫爾看著他的臉色,打開了自己的背包。
五個格子,裝眼球的玻璃瓶占一個,洗手術刀的水瓶占一個,擦拭的手帕再占一個,手術刀本身也占一個,剩下的那個是一只白瓷瓶。
她沒去掀衣料,將和血肉黏在一起的部分直接剔除了,運刀的動作又輕又快“誰傷的你”
師瑜坐在角落里“受刑。”
巫爾聽著他的答非所問“我聽說現在外面變天了,原本的皇帝被拉下馬,現在坐上去的是原本的丞相。”
待在后宮里這大半天她也沒閑著。
“你原本是御史,丞相當了皇帝,所以你才被下獄誰對你動的手”
“不知道。”
那就是系統投放之前已經被用過刑了。
巫爾拔開瓷瓶塞,自言自語“具體不知道誰動的手,但肯定是皇帝先下了令。”
排除誰都不能排除皇帝。
那一句輕若呢喃,她小心翼翼地給他敷藥,又換了話題“箭是誰射的”
受刑和中箭肯定是兩次不同傷害。
師瑜“追兵。”
“為什么追你”
“我在皇宮里做了點事。”
對一個人傾訴得越多就代表聯系越深,他輕描淡寫,顯然是沒打算和她過多交往。
巫爾垂下眼皮,撕下衣擺給他包扎好,打了個蝴蝶結“你鎖骨上的傷能不能給我看看”
他道“不能。”
女孩低低地“哦”了一聲,把青花瓷瓶放到他手上“這個送你,你自己擦,不然傷口肯定會發炎。”
不待對方開口,她便站起身“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此刻的時間已經接近黃昏,距離這一次節點投放結束還有一個時辰。
等今天太陽一落山,要在偌大的宮中尋一個人更難,何況明早還需要師瑜的人出現在京中百姓眼前以論證新帝那封圣旨的真實性。屆時師瑜一旦出了皇宮,定然會生活在群眾眼皮子底下,接下來就不是皇帝能隨便動的了。
簡而言之,只要這一個時辰里沒被抓到人,接下來想報復今日被挾持的仇就沒機會了。
新帝顯然也清楚這一點,聽到下方的匯報,沉靜面容下玉山將崩“這么多侍衛,居然連一個人都抓不住”
底下的侍衛戰戰兢兢,一句也不敢開口。
趕走了下人,新帝氣仍是不順,面對留下的太監也沒有好臉色,破口大罵“那個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