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障礙物終于盡數被斬斷,他終于見到絲線正中央的人,手中的刀鋒自上而下。
顧今朝身上還被那群搜尋的玩家綁著,看見這一幕,驀然喊了句“他的刀有兩把”
師瑜擦著這一刀躲開,下一刻便見到長刀一分為二,固定成為第二柄長刀。
兩柄長刀化作兩道凌冽寒光,從左右兩側同時呼嘯而來。
師瑜避開其中一道,第二道卻如影隨形,猝然捅入他的腰身。
衣擺被寒光撕裂,溫熱的血噴濺而出,滴落在光潔的地面上。
池封沒來得及揚眉,下一瞬眼底黑影一閃,胸中被對方猛地一腳踢中,后背撞上櫥柜的尖角,胸口劇痛翻滾,喉嚨里霎時涌上血腥味。
他吐出一口血沫,起身時指腹一擦嘴角的血,嘗到嘴里的咸腥滋味,嘴角卻一點一點挑了起來。
師瑜拔出腰間那道銀鋒,聽到對方笑出了聲,帶著點挑逗獵物的興味。
池封抬手將兩柄刀全撈了回來,腳下一動,速度竟是比上一次快了足足數倍。
師瑜剛動一步,對方的手已經襲了上來,將他整個人都壓制在展廳的石柱上,虎口緊緊捏住他的下巴。
“挨我一刀,就為踢我一腳,怎么你這一腳就值一刀”池封另一只手中刀鋒抵上他的脖頸,眼中的光乖戾陰狠到刺人。
他張開五指,虎口從對方的下巴滑落,而后移到腦后,插入他的發絲“至少你死前得把這筆賬給我還了。”
師瑜在他的桎梏里動彈不得,下一瞬卻見到他驀然收起彎刀,從口袋里取出一只瓶子。
瓶塞被他單指挑開,絲絲縷縷散入空氣里。
師瑜聞到空氣中的味道,臉色瞬間白了下去。
“早就聽他們說你的弱點在藥物,”池封興味盎然,“讓我見識見識。”
瓶子里的液體不知道是用什么東西調配出來的,苦澀得辣喉,粗暴地灌進來。
師瑜被嗆得劇烈咳嗽,五臟六腑都攪和在一起,呼吸像被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了,視線昏黑。
“你不是很厲害嗎剛剛踢我的時候不是挺囂張嗎怎么現在跟死了似的嗯你倒是給我繼續打啊”池封單手扼住他的喉嚨強行讓他咽下去,欣賞著他的反應,“這可是我特地給你準備的,好不好喝”
師瑜的身體被他用膝蓋抵著,掙扎從最初的劇烈漸漸減弱至消失,最終只有手指還在痙攣似的輕微發顫。
池封重新抽出銀色彎刀,貼上對方脖頸的皮膚“那一腳就拿你的命來還吧。”
刀鋒開始下壓。
卻在這時,一只手驀然抓住了他用刀的手腕。
冰冷干燥,骨節清晰得硌人。
池封一愣,抬頭卻對上師瑜緩緩睜開的雙眼。
這偌大的神域里,玩家們對師瑜的評價一直褒貶不一,只有一點見過他的人都不會昧著良心否認,他很漂亮,而且是那種只看一眼能讓人明白什么叫驚艷的漂亮。而其中最叫人怦然的便是他那雙眼睛,睫毛很長,眼中黑白色調分明,像清寂寒江,一池艷色。
師瑜看著他,聲音極輕,詢問平淡又理所當然“你配嗎”
話音落下,只聽得一聲清脆的骨裂聲,池封手上一陣劇痛,整條手臂都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砰”
師瑜屈膝,一腳踢在對方的小腹。
人的和骨骼撞擊出巨大的悶響,池封被這一腳踹得倒飛向冰冷的墻壁,接連砸到了兩個巨大的展覽柜,最后撞上墻壁,瓷磚被他的腦袋磕出一條細細的裂紋。
這一回不再是他主動,喉嚨間那口血根本不待他咽下,便直接涌出口角,有那么幾秒他的視線都是全黑的。
師瑜扶著石柱站直,垂眸從口袋里翻了翻,掏出包餐巾紙,抽出一張,一點一點拭去唇邊殘余的藥液。
他沒去看周圍的人,單手插兜,抬腳走向墻邊,停在對方身前半步遠的地方,踢開掉在不遠處的彎刀。
池封剛剛恢復了意識,下一瞬胸口又是猛地一腳。
他被踢得穿過半個展廳,飛向了場地正中央。
正中央沒擺木質展柜,而是挖空砌了口小小的水池,用娃娃搭出海灘的場景。
池封后腦磕在水泥池邊沿,耳鳴持續半晌,好不容易恢復感知,下一瞬便被人提起來了。
準確來說是被金絲線纏著脖子提起來的。
師瑜一只手垂在身側,手指上金色絲線另一頭綁縛著對方的脖頸。
手一抬,一壓,絲線靈活地伸展,直接將對方的臉摁進了水池子里。
池封手搭著水池掙扎抬頭,可無論他如何動作,身后那只手始終紋絲不動。
他猛地朝身后抬腳,還沒碰到人,膝彎卻驀然一陣劇痛,直接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