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哥,你體諒一下咱們一群高中肄業的文盲。”
“簡單來說就是腦血管病,發病才暈過去的。”
“可以前一點都沒看出來老張有什么事啊怎么突然就得病了”
“醫生說大腦方面的疾病成因都很復雜,原因很多,暫時也不清楚。老張現在也沒醒,我們都沒見到他的面就被趕出來了,說是現在不方便那么多人探望。不過他媳婦兒已經過去照顧他了,總而言之等他好起來再說。”
“哦”
除此以外,倒還有另一件事也被眾人頻繁提起繼昨晚門衛老張莫名其妙昏倒在瀾灣小區外的草叢里后,今天又有一個居民在小區外不遠處的生鮮店突然接倒地不起,被當時恰好在現場的人看到傳出來了。
因為出事的是老人,而那個年紀即便沒有這個年齡段的人那些慣常的大小毛病,身子骨也比不上年輕人,突然出點問題實在再正常不過。因此老人在生鮮店的事被提起也只是眾人每日的例行八卦,誰都沒放在心上。
倒是有張照片在下滑時倏地劃過眼前。
師瑜指尖停在屏幕上,點開,放大。
照片背景就在八卦中那位老太太所在的生鮮店,旁邊縮著個才三四歲模樣的小女孩,低著頭只見到背影,腦后兩側的麻花辮收束在一起,綁著粉色皮筋。
師瑜看著那張照片,兩三秒后,緩緩垂下眼睫。
因為老張住院沒能過來,這一晚上值班室便只有師瑜一個人。
他偶爾看監控和按閘欄按鈕,剩下的時間則用來翻那本程序設計,全程毫無波瀾地等到了天色熹微時,收好東西,跟來換班的門衛點了下頭算打招呼,接著出了值班室。
外面已經是大白天。
胖老板正抓著漏網將寬面條撈出鍋,抬頭看見經過的人,趕緊喊了句“小哥要不要進來吃個早餐”
師瑜像是沒聽到,剛剛經過店鋪門口,卻被人伸手攔住了。
胖老板瞧見他的臉,愣了下“剛剛下班要不要來碗面正好你那晚給多了錢,我請你吃。”
對方沒反應,他也不再問,直接將人拉進來,摁在一張空位上。
師瑜在椅子上坐了半分鐘,意識緩慢清醒,才覺出身體不正常的發寒。
從昨天到現在一天一夜,他只喝了一盒牛奶。本來是記著那已經是最后一盒想去小區外的購物廣場買新的,結果剛走出瀾灣沒多遠,五臟六腑便一齊抗議起來,再后面的事就不太記得清了。
現在看來,估計是他神智昏沉的時候剛好碰上店鋪老板。
“面來了。”
胖老板將瓷碗放到桌上“來,嘗嘗我們家的手藝。”
師瑜怔了兩秒,方才抬手接過筷子。
騰騰的白氣氤氳了他的眉眼,食物的溫度熨入肺腑。他緩緩咽下,輕聲道“謝謝。”
胖老板“嗨”了一聲“這有什么,看你臉色差的,別是一晚上什么都沒吃吧”
師瑜沒出聲,安安靜靜地吃面。
胖老板對他到底還是有怵,見他不想聊天也不強行找話題,恰好這時老板娘過來接手白天看店的活,直接解了圍裙。
師瑜咽下最后一口,放下碗,離開店里,去了瀾灣小區對面的購物廣場。
牛奶箱子太重,師瑜叫了送貨。
前腳才到到家,后腳還沒收進門框,下一秒,周圍的拐角,安全通道的樓梯口,以及巨大的盆栽裝飾物后竟是竄出七八個人。
其中一人上前將他向后猛地一拉,腳抵住大門。
師瑜后背撞到墻上,抬眸看著動手的人,又看看周圍其他人。
接著,為首的那位從口袋里掏出證件“我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隊長景深,我們現在懷疑你和一起惡性案件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半小時后,師瑜第二次坐到了審訊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