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鐘后,他又把對講機開關打開了,怕自己真的錯過什么關鍵內容惹出大事來。
季從陽站在駕駛室外那節通道上,對著車窗看了近二十分鐘煤炭燃燒濃煙滾滾充斥視野的風景,沒等到第二個聽墻角的機會,最后將對講機別在口袋上出去了,剛走過第一節旅客車廂,就在連接通道里遇上了那位之前給他開門后黑了臉的玩家,揮了揮手“嗨。”
段文青面無表情“滾。”
“哦。”
季從陽也不跟他生氣,非常干脆地又穿過一節車廂,來到第二和第三車廂連接的通道大門前,“嘩啦”一聲拉開,下一秒就被車窗涌進來的狂風撲了滿臉。
師瑜站在車窗前回過頭“季從陽”
季從陽被風糊得眼睛都差點睜不開,努力抓著扶手,好不容易看清了出聲的人,直接“我靠”了一聲,瞬間什么憂郁氣憤都沒了,興沖沖地跑過去“偶像”
當初在純白房間里,師瑜看到的熟面孔除了談望和顧今朝,還有兩位正是季從陽和他從頭綁定到尾的同伴。
如今游戲開場不到兩個小時,就跟這兩支隊伍全都撞了個遍。
段文青一直目送季從陽走遠,手覆上耳邊的掛鉤式耳麥“抱歉,我在。”
幾秒鐘后,耳邊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聽起來有種冰冷到刺骨的質感“都匯報位置。”
“第十八節車廂,座位上。”
“第十七節車廂,座位上。”
“第十節車廂,座位上。”
“第一第二節車廂的連接通道上。”段文青說著又迅速補充,“但我到目前還沒看到這次的任務目標。”
又是幾秒鐘后,叫眾人匯報位置的那個聲音再度響起“看起來,他現在應該就在第二和第三節車廂的連接通道上。”
有人問為什么。
車廂里有乘客側頭看著窗外,窗玻璃上隱隱約約印出他耳邊金屬麥的輪廓。他單手支著腦袋擋了一下“因為我就在第三節車廂,不久前才看到他被一群列車員押著去了前面的車廂。”
話中這個“他”指的正是他們這次進入游戲時上頭交給他們的任務目標。
而段文青在第一節里車廂沒看到人,那么人便只可能在第一和第三節車廂之間的位置。
他聽到這里,主動請示“那我現在就過去”
現在他們這支隊伍里他離目標的位置最近。
“不用。”
“什么”
那乘客緩緩站起身,視線從窗外收回來,語調不疾不徐“我想先去見見他。”
沒人敢出聲質疑,通話中只余緘默。
他摘了耳邊的東西,看了眼鍍銀面上像是烙印一般被刻下的“神殿”兩個字,將麥翻了個面別在衣襟上,方才垂首朝旁邊的人問道“請問能讓一下嗎”
被問的人下意識收攏了腿“你過吧。”
男人微微笑了笑“謝謝。”
他聲線偏冷,但因為習慣性放得低緩,聽起來總叫人想起某種柔軟又滑膩的冷血動物,繼而全身都毛骨悚然。
被問的人待對方離開了,方才不自覺揉了兩下耳朵,心里泛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