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既唯毫不意外聽到正確的答案,當然他問這句本來也不是為了聽對方的答案,有了話頭,直接順桿爬“師師。”
師瑜沒理。
對方從善如流地改口“師瑜。”
旁邊的高壓電網前仍在噼里啪啦作響,再進一點的距離豎著層防護網,周圍站著守衛,是為了防止安全區里有不知情的普通人靠上去被電烤成炭的。
白既唯沒來得及說第二句,恰在這時,安全區的廣播陡然炸響“注意所有警衛帶上武器立刻前往七號入口請所有群眾立即回到房間鎖好門窗”
時間往回撥十分鐘。
安全區七號入口的鐵絲網前,一個警衛猛地暴起,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直接撲向了離他最近的那位普通人,張口對準裸露的臉龐狠狠一咬
“哧啦”
慘叫隨著皮肉被撕破的聲音戛然而止,而后便只見被咬的軟倒在地上,前后不到半分鐘的功夫竟然再度坐起身,臉上的皮膚已經是同咬人者別無二致的潰爛
沒人知道為什么安全區內部會突然出現感染者,它們第一時間便對周圍人展開了撕咬,病毒在人與人的血液間交叉流淌,瘋狂地侵入了免疫系統,將人原本的身體異化為只知殺人的怪物。
待警衛們意識到發生了什么,被感染的怪物數量已經超出了在場警衛的控制。槍聲,撕咬聲,慘叫聲此起彼伏,濕冷的空氣中附上硝煙的氣味,泡出鮮血淋漓。
拿著武器的警衛正在拼命抵抗著變異的怪物,廣播里終于念出了第二條消息“請所有人注意,盡量分開躲藏,隨時警惕身邊的感染者。所有警衛聽令,一旦發現身邊有感染者,不論身份,皆可就地槍斃”
很顯然,一天之內出現感染者進化和安全區普通人變異兩大突發情況,管理層再沒了猶豫不決的余地,在找出解決辦法以前只能下令一刀切。
至此,這世界的人類和感染者徹底剝離開來,完全站到了對立面。
平地上子彈夾著雪粒子飛濺。
有怪物右半邊身體中了槍,動作卻只有因為沖擊力那片刻的凝滯,而后絲毫不顧自己身體正往外滲血,再度瘋狂地沖向開槍的守衛。
那名警衛忙著應付其他包圍自己的怪物焦頭爛額,好不容易將其他怪物擊退,下一秒直接被那只胸膛破了個窟窿的怪物撞倒在地上,背上仿佛壓了座山岳,連舉槍都難做到。
絕望如潮水淹沒了他的四肢百骸,直到滾燙的鮮血盡數潑落他的后腦,浸入頭發和衣領,接著一個球形的重物從身上滾落下來。
怪物的腦袋同身體被切斷,他用力掀開身上的怪物尸體,余光捕捉到飛速收回的絲線。
一根,兩根,三根
無數根。
燦爛的金色如大雨瓢潑而降,圈起了撕咬的怪物們青白的脖頸,細長的金絲化作奪命的利刃,怪物群剎那被卷得尸首分離
漫天飛舞的絲線灑落鮮血,而將操縱者的身影勾勒進姍姍來遲的姜嘉映眼底,他咽了口口水,覺得自己大概終于參透了美人能讓兇獸變奶狗的密秘。
混亂中不知是哪位漏網的怪物突然放棄了入口附近手持武器的活人,轉身瘋狂朝普通人藏身的大樓沖了過去。
白既唯眼明手快,開槍解決了往大樓奔跑的逃逸者,接著便聽見后方的隊員大喊“我靠網怎么沒電了”
他猝然轉頭,便見外面的怪物們踩著一地焦尸,又一次撞上金屬網。而原本噼里啪啦放著電光的高壓電網此刻竟然被撞得搖搖欲墜
電網本就是病毒爆發后臨時布置的,自然不可能有時間為其設計各種控制電路,甚至連金屬網都是從本市找來的固有材料,每個出口周圍的電網都獨立存在,接線的電閘就設在接待入口的房子里。
那恰好在他們的視線死角。
師瑜直接從窗口翻進了招待處,拖過地上的椅子往房間里的怪物天靈蓋一砸,同時看清了控制的電閘。
結果毫無意外,已經壞了,想重新打開都沒法。
白既唯幾乎就在他后腳追進來,給地上的怪物補了顆子彈“現在怎么辦”
師瑜松開椅子“你身上還有別的熱武器嗎”
“有是有,”白既唯說,“但用了可能波及到安全區內部。”
師瑜“空彈體呢”
“也有。”
“借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