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蘇在手環上摁了幾下,掏出只瓷瓶“這個可以。”
姝念聞到空氣中苦澀的味道“你是不是忘了當初下九天那個姓池的也給他用過藥”
“這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琢蘇面無表情地揭開塞子,直接倒了一滴在地上。
姝念盯著地面,一步一步后退。
以那滴藥水的落點為圓心,草地上的綠植往外呈輻射狀逐漸枯萎。
琢蘇將軟木塞按回去“過猶不及,池封對他用藥結果還被他殺了,是因為他不該灌進去,只需要氣味就足夠讓他失去行動能力。”
“憑什么”
琢蘇往上一拋,瓷瓶上升到最高點。他抬手接住瓷瓶“憑那位對他用一百九十九顆厄那爾釘的時候,他身下的藥池都是我配的。”
姝念忽然想明白什么似的,了然地道“難怪連他的神魂都能泡爛,原來這藥的原料是你那惡心的力量。”
楚暮神琢蘇掌管的是凋零。
姝念倚在樹上“我弒主,原來你也一樣。”
琢蘇陡然攥緊了藥瓶。
姝念嗤笑一聲“你又在這里裝什么迫不得已的清清白白事情都做了還想抱著你那副無知無罪的面具戴上就再也不摘”
一團黑霧直接朝他砸了過來。
姝念連動都沒動一下,身前的地面驟然龜裂,僅僅豌豆大小的藤條在一剎那間生長至抱臂粗壯,攔下的那團霧氣腐蝕出焦黑。
琢蘇聲音冰冷“把他找出來。”
黑霧撞上藤蔓的滋啦滋啦聲逐漸息止,姝念手指點在藤蔓的葉片上,輕輕地敲。
噠噠。
噠噠噠。
噠噠噠噠。
半晌,沉默的藤蔓忽然搖晃起來,像是任務完成后雀躍著向主人討好地擺動。
姝念扯下那片葉子,笑著道“找到了。”
琢蘇看著她。
姝念將手上的葉子彈向一個方向“五公里外有家客棧,他現在就跟一個人類在二樓。”
琢蘇往葉片掉落的方向走,剛邁兩步又轉身,便看見對方往與自己完全相反的方向“你不打算過去”
“去,”姝念說,“不過我得先去把那老東西放出來。”
“皇帝”琢蘇頓住腳步,“還管他干什么”
姝念抬起血痂還沒掉完的手臂一示意“你覺得呢那條狗帶著他手下瘋狗一樣追著人就砍,我難道還要當沒發生過感恩戴德”
“你想借皇帝這把刀”
“那條狗把你從皇位上擼下來不就是想順理成章往上爬嗎不就是想摘了禁軍統領的帽子去坐皇位嗎”姝念挑起唇角,“我憑什么要眼睜睜看著他如愿”
琢蘇看了她一眼。
“只要真皇帝回來了,太初殿里那張龍椅還輪得到他來坐”姝念漫不經心,“他敢叫人砍到我身上的那些刀子,他死前至少得一刀一刀給我還回來。”
琢蘇挺實事求是地重復“你真是個變態。”
他這會兒也不急著走了,手心的瓷瓶摩挲得溫熱“你把皇帝關哪了”
姝念沿著宮墻一路往北“玉停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