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草除根,這是幾乎所有神域玩家心中的首要真理。
哪怕對方已經親口說了放過他,他以己度人也不相信對方不會事后報復。
那名玩家眼中含譏帶諷,握著大刀揚手,猛地朝對方劈砍而下
黑暗中陡然響起一聲長嘯。
一只全身棕黑色的蒼鷹自下往上騰飛至高空,乳白的尾羽如流星墜落,鳥爪如鋼刺狠狠抓向高處那人的脊背。
那名玩家猝不及防,只覺得自己后背尾椎至肩胛一片跟被人陡然砍了一刀似的,火燒火燎幾乎淹沒他的知覺,大腦有那么一刻全然空白。
蒼鷹再度俯沖,忽然襲來的沖擊力如火上澆油,直接地將他撞入一眼望不見底深淵里。
穩準狠,干脆利落又悄無聲息。
在那只蒼鷹飛遠后,幾根絲線纏著一柄長劍從下方升上來,劍鋒上還留著未干的血痕。
那是不久前被擲出去時刺破禽鳥的下肢沾上的。
半晌,臺階上突然出現憑空一具尸體。
那名玩家臉上的驚恐依舊,不僅是脊背,連面部和胸口處都多出了猛禽爪子的抓痕,心臟處的皮肉完全翻卷出來,顯然是對方下落的過程中那只蒼鷹的杰作,在空中沒氣的那一刻被規則送了回來。
仿佛賬號人物被殺后回城的程序。
只是在一般游戲里回城是復活,而這名玩家回來卻宣告著死亡。
師瑜解開纏在劍柄上的絲線,將自己的武器收回了手環。
“堂吉訶德不見了”
師瑜眼前的景物再度清晰時,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面巨幅壁畫。
季從陽仰頭看著墻壁,第一時間發現墻上的變化“就是被畫在這里的那個騎士。”
“不見了”是字面意思,明明去進行七輪扔骰前還好端端在墻壁上騎著馬抓著長槍的騎士還一副勢要跟風車大戰三百回合的模樣,可現在再看,那塊墻上煙灰色的墻漆涂得干凈平整,連點沖洗擦出過的痕跡都沒有。
仿佛墻上的騎士壓根不曾存在過。
喬厭就站在旁邊,轉頭道“你覺得墻上的畫是什么意思”
師瑜沒怎么猶豫“存活人數。”
“這場游戲里只剩下我們四個人了”
師瑜沒瞞著“被畫成堂吉訶德的那名玩家我上一輪遇到了。”
喬厭挑眉“和你到的一個臺階”
“嗯。”
“死了”
游戲里死個玩家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他驚訝的其實是那個玩家會死在師瑜面前。
喬厭自認為對師瑜的認知遠不到了解的程度,但基本的行事習慣還是知道一點,普通人見到可能就事不關己明哲保身了,但如果是師瑜也視而不見
他猜測“那人惹你了”
師瑜沒有贅述樓梯上的經歷“他是從樓上面下來的,除了往右拐過一次彎,一直走的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