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綏俯身,呼出的氣息落在燕秦的面頰上,在自己留下的傷口之上低語。
燕秦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傷痕之上唇瓣微微開合的動作,細密的麻癢似乎從肌膚表層蔓延到皮下組織,又順著細密的血管涌向心臟。
知覺近乎麻木,藺綏帶著輕笑的低聲言語的聲音在耳膜內被無限放大,覆蓋了所有感知。
燕秦連搖頭的動作都難以做到,擔心自己的動作會驚擾了藺綏,打破了此刻的氛圍。
他略帶艱澀地開口答“不疼。”
的確不疼,即使在流血的狀態下,因為他一直持續關注所以才能很好地察覺到那一點如同被針輕輕刺一下的疼。
藺綏應聲,手指順著燕秦的面龐下落,貼在了燕秦的頸側。
他微微歪頭,和燕秦的眼眸相對,在保持平視的狀態下,貼近了燕秦的胸膛。
殷紅的舌尖將脖頸上的血痕濡濕,大概是游戲感官里并沒有載入血液的信息,藺綏沒嘗到任何鐵銹味。
精靈的腰肢被人握住,因為驟然的下墜動作,翅膀振動。
照射在黑色庭院內的天光冰冷昏暗,讓一切光影有些迷離。
這個充滿著幻想元素的大陸上,天空并不是一碧如洗,層層疊疊的云不斷變動著形狀,有時候還會呈現出官方的o形狀,例如現在。
不過庭院里的人誰都沒有心思去觀察這一點,黑色半透明的翅膀,與青年的背部肌膚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蜿蜒的水痕自底部向上,藺綏的手按在冰涼的玻璃上,從映照的影子注視著身后的男人。
暗精靈尖狀翅膀邊緣于騎士而言,似乎是什么柔軟的珍寶。
羽翼柔軟,藺綏指尖泛著淡紅。
由于外部的感知,暗精靈的翅膀不自覺的微微顫動,那是一個想要張開又想要合上的弧度,讓人心生毀滅又讓人心生憐惜。
這技能試驗著,終究還是試驗到了線下。
藺綏的左腿已經恢復了感知,只是行走還沒有完全正常,但也勉強能站得住些了。
清潔機器人盡職盡責地打掃著病房,以及稍微顯得有些狼藉的浴室。
“明天就可以辦理出院。”
燕秦揉著藺綏的小腿,比起游戲里暗精靈毫無血色的白,燕秦還是更喜歡藺綏健康的狀態。
藺綏瀏覽著安迪希家族和陳家的信息,應了一聲。
和沒倒之前的藺家以及安迪希的家族相比,陳芩的家族體量要稍小些。
但是陳芩的叔夫,也就是陳芩爸爸的弟弟的丈夫,是首都星東區的副區長。
陳芩的小叔是第三性,陳芩也是,他和這位小叔的來往比較密切,也是通過小叔認識的安迪希和原主。
從原主的記憶里看,藺綏覺得陳芩對安迪希的意圖根本沒怎么遮掩,可惜原主并沒有看出來陳芩只是拿他當做接近安迪希的跳板。
打蛇打七寸,既然陳家最大的倚仗是這位副區長,從他下手就再好不過。
藺綏將資料投放在半空中,對燕秦道“幫我查查他。”
燕秦掃了一眼,道“要對他動手我可以現在就幫你安排。”
藺綏神色微動,大概是他掌控欲過勝,所以事事都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有時候會忘記愛人是氣運之子這件事。
藺綏雖然要強,但也不會太計較要在這種養魂小世界里和愛人一較高下,有可以借用的勢力自然再好不過。
“先給他找點事,如果他夠聰明的話,自然會明白應當發生了點什么,如果他是個蠢貨,弄下去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