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看向燕秦,叮囑地說“二郎,一會兒記得給你走動的那些人家送些禮物去,感謝人家為你爹說情。”
燕峮看向燕秦,詢問他都找了什么人幫忙。
燕秦含糊地說了幾位父親同僚的名字,燕峮摸著胡須感慨道“是得好好謝謝他們。”
聽著父親的話,燕秦靜默不語。
最關鍵的那位他沒有說出口,他在思量著圣上的這道旨意,到底有幾分是藺綏的心思,藺綏又為什么要這么做。
回到書房,他看見了由狂風造成的滿室狼藉,蹲下來撿那些畫作。
看著紙張上的墨痕,燕秦眉心微皺,將它們一張張燒了。
想著心煩,不想也煩,他這幾日都無法專心做事,時常看著書就走神。
下午燕秦便讓仆人將燕夫人準備好的謝禮送去各位大人的府上,自己則是拿著畫軸,去了藺家府上。
快走到大門前,燕秦又有些踟躕。
那高門深院花木層層掩映,他既想往里望,望到那個想看到的人,又因為理智勸告,深知不與其來往才是上上之策。
他告知門房道“可否通傳一聲,便說燕二郎來給你家主人送謝禮。”
那門房擺手道“我家主子今日不在府上。”
燕秦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有些失落,轉身離開了。
他知曉自己自然可以將禮物留在這里,只需留下自己的姓名即可,讓門房代為轉交,這才是最好的辦法,可心里總有些想法作祟,道謝這種事自然是要親自見面才有誠意,否則那位權傾朝野的藺大人怕是不滿意他的態度。
為自己的行為找好借口后,燕秦帶著畫軸離開了氣派的藺府。
藺綏正在為錦衣衛之事而操勞,同時要監管內務府之事,所以并沒有待在府上,晚間喝藥時才聽見彩綃的匯報。
“明日讓人去他那兒傳話,讓他隅時三刻來府上見我,不必告知我的姓名。”
彩綃應下,藺綏將碗里的藥喝完,用清茶漱了口。
他摸著手上的紅玉珠,叫來云綃,讓他備好自己要用的東西。
次日食時,燕秦便收到了消息。
小妹燕容榛好奇地問是誰,燕秦只說是好友。
燕容榛知道兄長交友廣泛,如今家里的事有了章程,想來兄長也是時候出門交際去了。
“哥哥,娘說你不同我和爹爹一塊去是么”
燕峮要出發郾州,燕夫人自然是跟著的,幺女也要帶在身旁教養,至于燕秦,自然就不必跟著去。
“嗯,我要準備明年的會試。”
十八早已成人,娶妻生子都有不少,燕秦一直以讀書為主,少時游學,早就能夠獨立,更何況讀書為重,父母自然不會帶上他。
圣上的意思是半月內離京即可,燕峮卻是個著急性子,今早就讓人開始收拾家當,他想盡快上任。
燕秦早就習慣了與家人分別,倒是沒有什么不舍,知道雙親不必舟車勞頓去苦寒之地便放下心。
和妹妹說完話,燕秦便帶著禮物出了門。
梳著雙丫髻的燕容榛看著兄長急忙遠去的步伐,眨眼道“二哥哥的性子什么時候這么急過,難道是趕著去見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