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聽聽他們說的什么東西,還說藺卿草芥人命,連朝廷命官都隨意斬殺,更可笑的是,還有人給朕呈上藺卿私自開礦的罪證,可笑至極”
他早就收到了藺卿傳來的線報,藺卿將事情寫的一清二楚,是那名小都尉先抗旨,藺卿才斬了人點兵。
要皇帝說殺的好,一個小小的嚴州官,在他的圣旨前也敢做出糊弄的行為。
更別說藺綏為他收繳了幾座礦產,并且可能還有更多。
皇帝心里其實清楚,那些罪證八成是真的,但是那又怎么樣,現在藺綏不是把那些東西都給他了嗎,還順便把其他人的也都送進他的國庫里。
對于皇帝來說,好處都是他的,穩賺不賠,藺綏早就將功贖罪了,甚至還應該被追加封賞。
至于那些關于陳和的事兒,這太監畢竟是母后身邊的人,母后都沒說什么,他何必在人死了之后又提起,讓事情過去就過去吧。
反正在皇帝心中,藺綏現在就是頭號忠臣,為他鞠躬盡瘁,拖著病軀做這些事,那些人連他半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他也懶得聽他們廢話,去后宮找樂子去了。
禮親王吃了閉門羹,捏緊了拳頭。
昏庸的廢物,禮親王在心里暗罵,要是皇帝是他,怎么可能任由藺綏如此攬權。
他也顧不上在皇宮里耽擱太多時間,匆匆離宮。
嚴州也有他的人,如果想要事情平息,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藺綏走不出嚴州。
夜里風大,藺綏忍不住咳了幾聲。
燕秦為他撫背順氣,替他擋著風,看著那些被裝進箱子里鎖起來的賬本,抿了抿唇。
這件事情牽扯太大,他們的動作也太大張旗鼓,他有些擔心這些賬本能不能被運回京,甚至是他們能不能平安回去。
他十分清楚,身邊人已經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他。
在藺綏下令原地休整沒多久后,漫山亮起了火把,燃燒著的火箭射向營地,將草地點燃。
那些草莽拿著大刀,無疑是山匪。
喊殺聲震天,不斷射來的火箭讓隊形被沖散。
燕秦護著藺綏,用劍將箭劈成兩半,帶著藺綏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
清瘦的青年穿著黑色貂裘站在夜色的陰影里,望著身旁的少年。
“不殺了我,他們不會罷手。”
“燕郎,你可得保護好我。”
在兵戈相接與戰馬嘶鳴里,燕秦認真點頭。
只要他在,他就不會讓藺綏出事。
藺綏身子骨弱,也沒有武功,一旦陷入危險,會十分被動。
更何況藺大人是以如此口吻說出這句略顯柔弱的話,叫燕秦恨不得立刻為他沖鋒陷陣。
藺綏眼眸帶笑,從懷中拿出了枚小巧的哨子。
哨聲尖銳破空,分布在各處帶領著一小隊士兵的錦衣衛立刻聽命行事。
燕秦防著射過來的箭,帶著藺綏移動,尋找著最佳視野。
原本亂糟糟的戰斗場面變得有序起來,人數優勢和陣列優勢,官兵很快把那群山匪逼迫到了一個包圍圈里。
那群人能想到的夜襲,藺綏不會想不到。
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就等著這一刻。
藺綏從頭至尾都處于保護圈內,走到了那個受傷的土匪頭子前。
藺綏唇角請揚“想護著三座山外的小礦山你仔細瞧瞧,我這人是不是少了些”
土匪頭子心神大亂,死死盯著藺綏,面上滿是不甘,在他破口大罵前,藺綏已經讓人把他嘴給堵上了,省得聒噪惹人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