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渠聽到這消息時便知道自己可能要暴露了,于是他在徐霜星將這場替身事件揭露之前,先綁了徐庭方。
他用可能知道阮清渠的下落這件事迷惑了徐庭方,而后將他打暈,綁在了房間里。
徐霜星剛從昏迷中清醒,便急忙叫助手以及徐家的管家去尋找阮清渠和徐庭方,說出了書棠就是真正的阮清渠的真相。
在徐霜星看來,阮清渠固然可憐,可他不該害人。
但徐霜星沒想到阮清渠并沒有出逃,等到他察覺不對將視線放在徐家身上時,徐庭方已經被折磨的快沒了氣息。
藺綏和其他演員對戲時從來不愿意多拍幾遍,盡量控制在兩遍以內,偶爾一遍過,藺綏和飾演徐庭方的演員老師演完這一段后,燕秦便入場了。
徐霜星身上有傷,他來的著急扯到了傷口,因此進來時腳步有些踉蹌,額頭也冒著細汗。
亮堂的廳堂里坐著個穿著月白長衫的青年,身旁跪著個男人,臉上一層層覆著白紙,根據呼吸起伏程度,已然是快不行了。
阮清渠望著來人,面色沉靜。
這里在劇本里原本寫的是阮清渠怨毒地看著接連壞自己兩次好事的人,但藺綏和劉不群商量了一下,改了演法。
劉不群望著藺綏的面龐,還記得他那時神色淺淡地說“當一切都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對于阮清渠來說,該是解脫才對。”
藺綏那樣子很特別,劉不群難以表述。
戲里,故事仍然在繼續。
“說來也奇怪,當初不敢做的事情,現在反而無所顧忌了,若是我早就這么做,便也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了。”
青年溫聲細語,沒再學自己的替身的作態,他看著身邊跪著的男人,將他面上的紙揭了下來。
徐霜星正以為徐庭方可以緩一會兒時,又見阮清渠從徐庭方的脖子后邊拿出一條細繩,他仔細看才發現徐庭方的脖子上還纏著幾圈繩子,只要阮清渠收緊,他必死無疑。
“為什么會有你這號人物出現在我眼前,叫我心思無處遁形,叫我知曉我惡貫滿盈。”
青年依舊坐在椅子上未曾起身,頗為嘆息。
哪怕嘴里如是說著,他的面上也沒什么悔意。
他的眼神極淡,燕秦卻被這一眼釘在原地。
他心里涌著些莫名情緒,在胸腔里四處流竄無可傾瀉,以至于心口隱隱悶痛。
好似眼前站著的不是什么戲里的阮清渠,而是藺綏本身,又或者說是他云霧遮著的撕開表象的內里,可這想法又分明荒謬。
劉不群在屏幕后皺眉,看著呆站在那里的燕秦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燕秦在十幾秒之前就應該說臺詞了,他怎么一動不動的。
向來是其他人表演出差錯,燕秦還從來還有過這樣的狀況。
“卡燕秦,你怎么回事,發什么呆啊”
劉不群忍無可忍地喊了卡,對燕秦投去不解的目光。
燕秦回神,說了聲抱歉,剛剛忽然心臟有些不舒服。
燕秦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劉不群聞言反而關心了他兩句,在他確定沒關系之后,便開始重拍。
藺綏倒是有些心不在焉起來,他分明瞧見燕秦是對著他出神,在說剛剛那句臺詞時,他未必沒帶兩句真心。
可燕秦又怎么會因為他這樣的話而發愣,哪怕保有微末的上一世的記憶,也不應該如此,除非他還有修真界的一些記憶。
可那也不對,即使燕秦的潛意識保有些許記憶,可和他說的那句話又有什么相關,他可從未和燕秦說過這樣的話。
藺綏忽然想起什么,發覺也是有的,只是那時燕秦應當處于昏迷的狀態。
彼時燕秦受了重傷,后背被妖獸的利爪弄出深可見骨的傷痕,那副道骨便裸露在了空氣中,吸收著天氣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