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嬪是八皇子的生母,她是被皇貴妃提攜上來的人,蕓貴人是慶王的生母,也是皇貴妃一派的人,這倆人鬧矛盾,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藺綏心想幾個派系的同盟也并不是堅不可摧的,八皇子和七皇子同歲,只是小了幾個月份,七皇子的生母德妃想要為兒子搏一個前程,嫻嬪未必沒有別的心思。
且皇貴妃和蕓貴人之間也不是堅不可摧,她們的紐帶就是慶王,蕓貴人生了慶王之后,便被升了位分成了貴人,這都十九年了,還是個貴人。
期間她其實也升過,但又因為一些錯事被貶了,藺綏不相信她心中沒怨,而且她是慶王的生母,也未必沒有做皇太后的心。
藺綏聽福喜說完了一些事情,給福喜賞了一些藥材和珍玩,福喜眉開眼笑地謝恩,又說了許多漂亮的吉祥話。
藺綏望著遠方的天空,眼里劃過一道暗光。
這太監他當然是非處理不可,但是他還有些利用價值,物盡其用一向是他的風格。
幾日的禁足解除后,藺綏尋了由頭出宮。
他沒帶福喜,說是他病才痊愈不久還是得好好養養。
福喜不情不愿地躬身,看著藺綏隨意點了個小太監出宮,急忙將這消息遞給了旁人。
跟在藺綏身邊的小太監顯然有些惶恐,但瞧著也格外穩當。
“你叫什么”
藺綏掀起轎簾好奇問,他看起來是隨手指的,但其實已經觀察了這個小太監幾日。
見他處理事情頗為機靈圓滑,是個可造之才。
“回殿下,奴才劉忠海。”
“這名兒倒不錯,誰給你起的啊”
這名字在后宮一干太監之中,算是比較特別的,他只是個小太監,斷然不敢給自己起這種名字。
劉忠海低眉順眼道“奴才干爺爺劉吉起的。”
劉吉是故去太上皇身邊的大太監,也是聲名一時的人物,只是新皇即位后,他不得用,便告老還鄉了,想到居然還有個干孫子在這里。
“你來宮里幾年了”
“回殿下,十七年了,奴才是宮女私通生下的孩子,干爺爺憐惜,才將奴留著。”
藺綏眉眼微揚,小太監看著歲數沒那么大,沒想到竟然有十七歲,劉吉在當今圣上即位后依舊在后宮里呆了幾年之后才請辭出宮,大概沒人想到他居然還在這里留了人。
劉忠海說這些,約莫也有投誠之意,他生長在這后宮里,還能平平安安的不被發現做個掃灑小太監,必然是有自己的本事。
且他是劉吉的干孫子,便不是皇帝、皇貴妃、德妃的人。
有點意思,藺綏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本宮聽母后說過,你干爺爺是個伶俐人。”
藺綏淡笑表態,這可不是簡單的夸獎,劉忠海聽懂了,面上越發恭敬。
藺綏秘密入了尚書令府,對這位外祖父微微拱手。
“前幾日的事下官都聽說了,太子不必惱怒,現今看來是他們按耐不住,咱們必須要沉得住氣。”
尚書令藺森身著常服,面上一把美髯讓他襯托的沉穩俊逸,哪怕已是知天命的年紀,依舊精神飽滿,雙目有神。
“老臣聽人說了,太子您這次的表現有進步,您越是慌亂便越是讓人稱心如意,”藺森的眼神在藺綏面上掃過,撫著自己的胡須,眼里閃過精光道,“些許日子不見太子,倒是沉穩不少。”
官海沉浮的人眼神果然老辣,幾眼就看出了藺綏的不同。
藺綏也沒打算裝的愚蠢自大,他這次來面談,自然有了改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