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亂丟似乎并不太好,畢竟這帕子上繡著的暗紋足以表明這帕子是屬于皇子的,可是帶回去他還想在宮人面前維持太子應有的姿儀。
藺綏想了想,還是將帕子包了起來。
他緩步回了東宮,才到殿內,扶疏便將打聽來的事情告知了。
“不知何人居然在那處種了玉鸞花,怕是今年新種的,奴婢去歲打那兒經過未曾聞到。原是周嬪邀陛下去另一邊明玉池賞荷,身旁劉貴人和趙答應伴行,那條路本不經過那片地,是劉貴人說聞到了花香,還形容了香味,陛下沉著臉便朝著那地方而去了。”
劉貴人住的是德妃的偏殿,藺綏知道這件事布局之人是皇貴妃,沒想到還有德妃的手筆。
在藺綏看來,這德妃并不聰明,她想要聯手皇貴妃先廢太子,讓儲君之位空缺,好讓自己兒子七皇子去競爭。可這種三方牽制的局面一旦打破,皇貴妃勢在必得,慶王如今十九,七皇子才十一,她真以為自己可以棋勝一招
如若是藺綏站在她的位置,那必然是會讓兩方人互斗再保持平衡,在其中挑撥離間,而后成為最大的獲利者。
藺綏斂了心思,聽著扶疏繼續往下說。
“陛下一進去便聽見了一聲尖叫聲,走進去發現竟然是玉常在,玉常在衣著完好頭發卻散亂,一副預備撞柱的模樣,十分駭人,陛下受驚立刻將人拉住,當時目睹的宮人說,玉常在哭喊了一聲躲入了陛下的懷里,啼泣說忠祥公公意圖染指她。”
“陛下這才發現床上還躺著忠祥公公,臉色十分難看,哪怕忠祥公公磕頭辯解說不知自己是如何來這兒,是奸人所害,陛下的臉色也沒有好轉。”
根據玉常在說的,她偶然經過了這里發現了玉鸞花,心想陛下不喜此花竟然還敢有人偷偷種,她便上報給了忠祥,可忠祥卻非說這是她種的要誣陷她,以此要挾讓她給銀錢,還威脅說要在陛下說她壞話,如今更是要求她做那檔子的事。
“玉常在哭訴說自己是被迷暈帶來這兒的,好險陛下圣恩庇佑讓她先行醒了過來才沒叫忠祥公公得手,若是陛下晚來一步,看見的便是她的尸身。”
藺綏心里頗為滿意,看來這位玉常在還是有幾分手段和謀略的,他沒有看錯。
玉常在的話說的很巧妙,她愛慕皇帝,不愿自己被其他人染指,哪怕只是一個太監,她寧愿撞柱而亡,既表明了忠貞也側面反應她根本沒被忠祥碰到一根手指,還是清白干凈的。
男人大多數無法忍受自己被戴綠帽子,尤其這個人還是九五至尊,怎么會允許別人對自己的女人產生非分之想,尤其是這人還是自己身邊的仗著自己寵愛作威作福的太監。
“玉常在還說了幾句高明的話,”
扶疏表情微妙,對著藺綏輕聲說出了那些話。
控訴完忠祥之后,玉常在又開始告罪,說的話大概內容就是都怪臣妾長得太美了,美到連太監都心生非分之想,做出這種該千刀萬剮的事,但臣妾不管是何等姿容,都只屬于陛下一人,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若是陛下心有芥蒂,便自愿討要白綾三尺,留這清白身軀在人間。
藺綏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的確高明。”
這玉常在還挺了解男人,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和虛榮心,她這話說的及時,否則就算皇帝不怪罪她,只要一想到她曾經和一個太監躺在一張床上,哪怕什么事都沒發生,也會心生膈應。
但哭的楚楚可憐的漂亮美人這番話說下來,皇帝怕是憐惜都來不及。
扶疏低聲道“至于忠祥公公,陛下說他偷竊娘娘財物,已經亂棍打死了。”
皇帝自然不可能把真正的理由公之于眾,快刀斬亂麻的把忠祥處理了。
他根本不聽忠祥的辯解,不管忠祥是不是被人陷害,他能出這種事已經沒有必要留著了,若是留著旁人會怎么看他,而且忠祥有喜好女色的前科在,哪怕他放過他,也會忍不住日日懷疑他有沒有染指自己的后宮。
這一切都在藺綏的意料之內,在原書里忠祥退場的可沒這么早,原主被廢時他還好好的做著他的大太監。
一個舊的寵臣退場了,必然會有新的寵臣出現,藺綏玩這手借刀殺人可不只是為了擺脫困境,他還需要忠祥騰出位置。
藺綏心理屬意的人選不是劉忠海,他是東宮的太監,哪怕干爹是劉吉,皇帝也不可能會用他,藺綏心里已經有章程,那個人還沒到出現的時候。
藺綏隨口問“福喜呢”
“福喜公公似乎是吃壞了肚子,還沒好呢。”
扶疏不大喜歡福喜,語氣不冷不熱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