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不與他多說,在門前吟誦了一遍除穢訣。
妙音鉆進了丹殊拿著的黑傘里,不想被波及。
燕秦被他的聲音弄的有點煩,正兀自皺眉時,一雙手覆在了他的耳朵上。
燕秦可不端著,雖然比藺綏要高些,但愣是讓自己縮進藺綏懷里故作小鳥依人。
某鬼王一臉虛弱地建議“我覺得你要是再親我一下效果可能更好一點。”
藺綏笑吟吟地在他面上輕聲道“不如將你的雙耳割去,應該更快起效。”
藺綏放棄煉魂之后,對燕秦難免會慣著點,但這二分之一的狗子喜歡得寸進尺的撒歡,他要是真的親了他一口,站在另一邊的小道士不知道心里要多難過。
燕秦消停了些,埋進藺綏懷里。
若一眼角余光瞧見了他們抱在一起的身影,脊背挺得更直。
他有些恥于承認自己和惡面出自同一個魂魄了,實在太不知羞恥沒臉沒皮。
若一淡漠地念完了三遍除穢訣,藏住心底的一點酸澀。
他還未枕過藺綏懷,想來感覺一定很好。
天很快就亮了,小河村的村民們今日都無心勞作。
先是半夜雞犬不寧的聲音,而后白日里到了公雞打鳴的時候,那些雞都沒有出聲。
不少人急忙去看,發現雞只是睡著了沒有死掉,松了一口氣,但很快又惴惴不安起來。
這時候經過柱子爹的口中,他們知道了村里來了個很厲害的道士,見道士來問話,也都知無不言,生怕自己或者自己家里的男人就是下一個大肚子慘死的人。
他們堅信這是二根媳婦作怪,但趙大和劉四跟二根媳婦都沒怎么說過話,也大了肚子,其中緣由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若一先去了趙大家,趙大原本是個屠戶,生的又高又壯,現在躺在床上胖的快沒人形了,肚子高高隆起,看得格外滲人。
現在才早上,他的婆娘就已經在煮第二鍋飯了,第一鍋都在趙大的手里。
“中邪之后,他就特別容易餓,明明才吃完東西,還要吃。”
趙大的婆娘表情有些麻木地說,眼里死氣沉沉。
陽光下,若一的那雙淺棕色的眼睛泛起淡淡的光。
“是業障,這里面有一個因他而死的嬰孩。”
趙大媳婦嚇了一大跳,表情也帶上了幾分驚恐,擠在院子里的村民聞言也一片嘩然,交頭接耳。
“聽說趙大前邊打死的那個媳婦,好像懷了。”
“真的假的”
“都好幾年了,聽說他媳婦那幾天吐的厲害,應該是真的吧”
“這可怎么辦,道長,救救我男人吧”
趙大的婆娘跪下,而趙大充耳不聞,還在吃東西,可他滿臉橫肉的臉上卻寫滿了痛苦,眼里流下眼淚。
藺綏勾了一縷怨氣在手中,輕笑道“這孩子也不計較,說把她生下來就行了。”
若一如實相告,趙大婆娘卻一臉絕望。
男人怎么生的下來孩子呢,要把孩子弄出來,只能跟二根那樣把肚皮剖開,可都開膛破肚了,還怎么活的下來。
趙大婆娘還想再求,若一卻搖搖頭,去了劉四家。
這怨胎的力量并不來自于她本身,而來源于外力,他對這種人也沒什么同情,自己作了惡自然要承擔結果。
劉四肚子里倒沒有怨胎,只有一團黑氣,他媳婦也死了,倒不是被打死的,是生第三個孩子時難產死的。
他前兩個都是女兒,媳婦沒出月子就催著她生第三個,媳婦生子沒休養好,底子薄,第三胎早產,一尸兩命。
不必再調查,大家都知道了為什么他們會撞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