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了這一口靈泉,被燕秦傷口處的血污了,不過,卻也不止。
藺綏可以清楚地看見燕秦心口處的兩團匯聚全身都氣,他不能妄動更無法幫忙。
燕秦漸停時他便吻上他的唇,好叫他不那么難捱。
靈泉漸漸稀薄,那繚繞的霧氣也散了,直至它干涸。
燕秦已然重新穿上那一身道士的衣袍,木簪挽發,比起從前無口無心的模樣,多了幾分人氣。
他不再是沒有人欲靈臺空明的道君,眼眸不再是宛若琉璃的淺棕色,而是一片烏黑,透著光彩。
君子如玉,讓人見之不忘。
他以清氣布下法咒,雖然不能讓靈泉在短時間內再度匯集成之前的規模,倒也可以加快流出的速度。
山下的村民看著仙人模樣的道士從山上下來,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有小孩隱隱看見那白衣旁還有翻飛的紅色衣袂,揉了揉眼再看,卻什么也沒看見了。
若是有人細心便會發現,那道長行走間微微傾耳的模樣,分明是在聽人說話。
“阿綏,我們從前是怎么相識的”
“太久遠了,我忘了。”
不知從何說起,不如不說。
燕秦微怔,忽然莞爾。
“沒關系,我記得我們是如何相識。”
燕秦提起從前,并非是想知道前世的自己是如何讓藺綏念念不忘,他只是擔心,自己不夠像從前,會讓藺綏失望。
藺綏的話一出,他便發現是自己著相,無論如何,在藺綏心里,他就是那個人。
記得他們這一世如何相識就足夠,他們的時間還長。
藺綏看著他的側顏,彎起含情眼。
青山翠竹不言,靜默看有情人相攜遠去。
藺綏沒有直接去京城,而是到了妙山,讓燕秦給了塵傳信。
這件事要有決斷,如今燕秦魂魄融合,也到了殺了塵的時候。
接到燕秦的紙鶴,了塵來了,他卻不是一個人來的,周圍還跟著三個拂云派的長老。
“好徒兒,我和你三位師叔師伯來帶你回山。”
了塵已然知道一切,但并沒有戳破,而是面帶笑意地暗示。
只要燕秦和他們回去,他依舊是拂云派驚才絕艷的大師兄,未來的掌門人。
反之,他就是背叛師門要背負天下罵名的不肖子孫。
燕秦明白,他今日對了塵動手,三位師叔師伯不會坐視不管,一旦他的劍出鞘,就沒法回頭了。他會是門派的罪人和仇人,為天下正宗不齒。
燕秦眼也沒眨,晨霜劍出鞘,懸浮在他面前。
“不愧是了塵大師,真是好大的臉面。”
藺綏輕笑,眼里一片寒芒。
“強行分魂,讓燕秦的另一半被圈禁長大,又動手殺他,做出如此喪心病狂豬狗不如之事,還自詡天下仁義之首,也不怕進三清殿時你們老祖唾罵。”
原書里燕秦是迫于自保在門派弟子面前斬殺了了塵,門派上下都知道了塵已然瘋魔墮道,所以沒人責怪燕秦。
現在因為他提前動手,輿論便不同,這些人想用道義壓制燕秦,必然在門派里也有后手。
藺綏自然不會讓他如意,因為答案是勝利者書寫。
等殺了這幾個人,他再往燕秦身上添幾道傷,自然有說辭讓燕秦回門派,畢竟他可是知道了塵墮道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