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周蕊不說,藺綏也會對這個疤臉男人有安排,剛剛的事情藺綏都看在眼里,他不會讓疤臉男人立刻去死,哪怕是廢物都可以循環利用,這種人榨干最后一點價值再死也不遲,不過既然周蕊現在要求了,那么他的價值也就在這里奉獻了。
原書里這個疤臉男人并不在,估計是被周蕊他們解決了。
周蕊慢了兩拍在橫亞遠遠催促的目光里才反應過來,驚喜地點頭,從腿彎處抽出了槍。
阿k拔腿就想跑,卻被上面盤踞的蜘蛛怪物吐出的絲線纏繞在了一起。
周蕊毫不猶豫地開槍,命中阿k的眉心。
怪物們興奮地咕嚕起來,這些都是好吃的獵物,可惜老大讓他們出來的時候下了命令,如果誰擅自動了人類,就把誰殺了,以至于他們只能看不能吃,那個沒有腿的人都是被根根抱著的。
在場的人聽見那位神明大人用怪物語說了什么,下一刻,阿k的尸體血肉飛濺。
怪物們的進食原始殘暴,尸體瞬間四分五裂,那些怪物們爭前恐后地進行搶奪,一些低等一些的怪物們則等在后面,等到前面的怪物們吃飽了,才湊上去將剩下的殘肢吃掉。
當男人的頭顱被怪物咬開腦漿流出時,即使是動手的周蕊都忍不住彎腰干嘔。
那是讓人類會脊背發涼渾身無力的場面,那位領主大人卻淡漠地看著,他銀白色的鱗片在逐漸升起的日光中閃爍著明亮的光,像是鋒利雪白的刀刃。
藺綏吩咐根根抱著那個沒了小腿的人跟上,根根十分聽話,在看見一些人類還站著不動時,忍不住進行了催促。
怪物的語言周蕊和阿托他們聽不懂,但卻神奇地領會了他的意思,連忙跟上,喬抿了抿唇,也跟上了。
“你這樣不怕嚇壞他們”
燕秦一直在建筑上觀察,在藺綏回來時在他身側詢問。
就燕秦而言,這樣的行為恐怕會讓那些人對藺綏保持很深的陰影,會下意識地覺得藺綏不是自己的同族,以至于在后面很容易生出反叛之心,就像是藺綏曾經和他列舉出的情況一樣。
有一句古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由此可見人的排外之心,以及對于利益共同體的看重。
藺綏這樣,恐怕很難讓領地的人從心里尊崇與忠誠于他。
“對于開拓者而言,仁慈不是必要的品質,某一種層面而言,恐懼也能保持絕對的忠誠。”
藺綏才不在意底下的人是不是真的贊美他尊敬他,他也不需要這些東西,他只需要有人替他辦事能夠辦好事情,那就足夠了,他會用相對應的利益回報。
至于被人真正的崇敬,他可以冷酷的說,只要他給的利益足夠,讓所依附他的人感受到好處,不需要復雜的手段,都能讓人對他進行歌頌,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
在這一刻,燕秦幾乎覺得眼前的人是野心與冰冷王權的化身,他更加確定了這個靈魂不是從前的那個人渣,畢竟那個人渣到不了這個高度,而這個人,燕秦從他的神色中,可以窺見他從前的幾分榮光。
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哪怕是神明稱謂也可以坦然接受,如同接受所謂受命于天的人間帝王,心里卻認為自己就是那片天,有著引人追逐的恣肆狂妄。
燕秦不是一個善于仰望的人,事實上他并不喜歡屈居人下,他生來心高氣傲,什么都喜歡做好,對于不喜歡的人不屑一顧,從未想過會對誰俯首稱臣。
心臟血液急促的涌動,激發出人心里兩種根本矛盾卻又可以相融的情緒,征服與膜拜,掌控與盡忠。
如同那日他握住藺綏的手腕舔舐他掌心的傷口,他既想這條蛇尾將他纏繞到哪怕窒息,又想抓住這條蛇尾剝開他的鱗片尋覓到他最柔軟的部分。
矛盾交織的想法如同激昂的樂曲和色塊斑斕的懸浮世界,在藺綏再度開口時一切寂靜無聲,一切轉為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