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池深照常上班。
雖然昨天主動加班,讓他沒有足夠的睡眠時間,但一想到今天會面對一個干干凈凈的公司,他還是十分愉快的爬起來,收拾收拾出門。
由于白家老宅位置比較偏,距離公交站有點遠,通勤得有一個小時,池深也就在搖搖晃晃的公交車上補眠,他也不怕睡過了,季星沉會叫醒他。
池深在公交車上慢慢睡去,喧鬧一夜的白家老宅也陷入了沉睡。
秋日的陽光慢慢爬上老宅每一個長著青苔鋪著灰瓦的屋頂,長在青苔上的黃色小花迎著陽光開出燦爛的色彩,清風徐來,小花與雜草都在風中輕輕搖曳。
在微風中,一只慘白的手關上了池深房間的門,而后歸于寧靜,走廊下到處找頭的無頭鬼也停止了行動,拖著他的大斧頭進入某個房間,房間門關上,里面也安安靜靜,白婉的房間也歸于破敗,紅燭喜帳皆消失不見,只有一個牌位安安靜靜擺在腐朽的床頭無數的鬼魂歸于黑暗,藏身在暗影處,他們甚至沒有生出眼睛窺察這個世界,而是在充足的陽光下選擇了沉睡。
這座住滿鬼魂的老宅此刻顯得安靜祥和,就像是南方每一座老宅一樣,充滿著溫潤的歲月氣息,仿佛遺落在時間長河里的一捧泥沙。
很快,一群人進入老宅,打破了這份寧靜。
他們搬著魂番供桌,燭臺貢品,還有白家祖師爺的金像,以及一個破爛的老式電話殘骸,進了老宅。
這些都是白家的人。
白家現任的族長是白錫明,但要動老宅,他卻不能一個人說了算,宗族是一個很復雜的東西,像白家這種行走在陰陽之間的大家族,更是麻煩。
昨天光是開家族會議,就開了一天,白錫明的父親雖然死了,但是他還有幾個叔叔輩沒死,不僅有叔叔輩,還有較遠的比他小,他卻還要叫爺爺的長輩,也有希望白錫明早點死,可以將族長的位置讓出來的人,各種亂七八糟的關系牽扯一起,開會能說清楚都很麻煩。
不過白錫明還是有手段的人,他用了一天時間把一團亂麻的意見理清楚,搬出族長身份,以白家傳承相逼,強行要求開白家老宅做法。
就這樣,還是有人不同意的,畢竟死的是白錫明,不是他們,而強開白家老宅,如果放出那個仇恨白家的老鬼,那可能就是白家滅族事故。
最后商定的,前來做法的也不是白錫明,而是白錫明的一個叔叔,在老一輩里,他算是最有名望的人,曾經差一點就成了白家族長,不過最后他還是選擇遵循家族傳統,將族長之位給了哥哥的兒子,也是白家嫡子白錫明。
搬法器的時間在他們這里也是有講究的,選擇了太陽能完全照到白家老宅所有屋頂的時間,這時候老宅的鬼會安靜下來,不會出門,最為安全。
而作為上班族的池深在那之前早就出門上班了,自然和他們錯過。
池深心情很好,來到公司先是打掃了自己的工位,又愉快的打開電腦準備開始今天的“學習”。
同事是后腳到的公司,他打完卡來跟池深聊了兩句,遞了個包子給池深,隨后又跑去了廁所。
也就一天,池深就覺得他跟同事很熟了,同事叫馬才瑾,池深甚至知道他還有個外號叫馬文才,不過因為同事再三強調不許喊他這個外號,所以池深都喊他馬哥。
而他會跟馬哥熟起來,池深覺得不是他的問題,而是因為馬才瑾是個社交牛批癥,這人自來熟到根本不像是在游戲公司做文案的,更像是做公關的,誰都能聊上兩句。
池深剛打開一款恐怖游戲,就看到馬才瑾從廁所的方向過來,如同便秘一般,皺著眉慢慢走過來,一直走到了池深旁邊。
馬才瑾靠近他,神神秘秘說道“昨天你在廁所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