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深背著包,里面放著白婉的牌位,還有紅衣女鬼的紙電話,至于鬼臉,他就是個孤魂野鬼,并沒有憑依物,或者說,有水的地方他都行。池深也問了一下柜子鬼要不要一起出門玩,得到了否定的答復,他似乎覺得自己最為安全快樂的地方就是在柜子里,至于是哪個柜子都無所謂,是柜子就行。
帶著他們附身的東西走,白婉和紅衣女鬼都跟在了他后面,李序是看不到,許家遠卻能看到跟在池深身后的鬼魂。
池深說道“帶家人出來玩。”
許家遠立刻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你管這叫家人”
池深微笑著看他。
池深身上的鬼也都微笑著看他,就是鬼的微笑吧,總是有點那么不好讓人接受,比如鬼臉的嘴角幾乎要吊到眉梢,紅衣女鬼笑的時候露出兩排鋒利的尖牙,白婉嘛
白婉的笑聲輕輕的,幽幽的,聽起來很淑女,也很滲人。
“原來你們就是池深的家人啊,失敬失敬,久仰久仰。”許家遠立刻露出了最為熱情燦爛的笑容,“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看到這么特別的家人,有點震驚沒有緩過來,既然池深說你們是,那就肯定是,走走走,我們一起去周圍轉轉。”
在旁邊看著的李序一臉茫然有沒有人來告訴他發生了什么
在許家遠的熱情歡迎下,池深帶著自己的家人們上車了,車上還坐了兩只鬼,分別是碎花裙和黃玲玲,這一下,車里面就有些坐不下了。
白婉率先讓步,自己回到了池深背包里的牌位里,紅衣女鬼也十分不樂意的爬回了紙電話,給池深和許家遠讓出了位置。
這次是許家遠開車,他們一行向著港城的老城區而去。
“我們調查過了,段榮喜十年前搬到了老城區,還是在做老師,還被評為了特級教師。”許家遠一邊開車一邊說著,他從后視鏡里看著后排的池深還有碎花裙黃玲玲。
李序也點點頭,他來之前已經和許家遠聊過“學生們都對他評價很好,很喜歡他,不過他終身未娶,大家都覺得他可能有毛病,和他親近的人并不多。”
池深看著他們“因為獨身就被認為有毛病嗎”
李序嘆了口氣“是這樣的,都覺得他身體不健康,或者有心理疾病,那個時候就是這樣嘛,聽說一開始很多人給他說媒,后面都被他打了出去,因為沒有結婚,還影響到了他的工作,他本來可以調去更好的學校。”
許家遠也說道“這種事情我看得多了,你別看我好像做警察沒多久,才兩三年,就這兩三年,你都不知道我遇到些什么。”
他點了一下剎車,讓旁邊一輛突然沖出來試圖超車的車先過,雖然年輕,說這話的語氣卻還有些滄桑“別看我們的工作聽起來高大上,特別安全局,專門處理警察不管的事情,調節陰陽兩界糾紛,其實我們什么抓鬼都不是最常遇到的事情,我們最常遇到的都是什么家長里短。”
說話間,許家遠開車進了一個小道,外面各種車亂停亂放,他硬生生從各種奇形怪狀支棱著的車之間開了過去,車技十分精湛“什么婆婆給兒媳下藥,讓兒媳以為撞鬼,還有什么買小人詛咒鄰居,同學之間玩恐怖游戲互相陷害,小三為了保住地位養小鬼趕小四,各種奇葩都有,現在我聽到這些事情都覺得很平常哦,當然你那個事情一點都不平常,我覺得袁哥從小到大這三四十年吧,肯定也是第一次見這種事。就我平常處理那些事情,我們去問,他們就還說,這種事情肯定不會有的,他們就是為了解氣。其實我們去處理的時候,大多數時候,他們的東西確實不管用,但是也有拿著真東西在拜的。”
許家遠轉彎的時候還看了看李序“你說的那個邪神,我還真遇到過,不過不是財神養出來的,是有本源的神鬼,那個人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媳生兒子,天天拜,結果生了個怪物出來,我們去解決了,那個邪神解決不了,我們送去了帝都總部,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一聊這些,李序就來勁了,他追問道“有本源,是說有傳說依據比如窮鬼那種”
“對。”許家遠說道,“差不多就是這樣,具體情況我不能說,我就是想說,這種詛咒人的東西,雖然大多數都是假的,但萬一就碰到個真的呢普通人哪能駕馭得了這個東西,那家拜邪神的,雖然只有婆婆一個人在拜,但是全家都遭殃,他家兒子就被生出來的怪物傷了魂魄,現在還癡癡傻傻的,兒媳還好,那個怪物認母,雖然生的時候去了半條命,但人好歹還活著。”
李序聽著嘆了口氣“也算是報應了。”
許家遠也搖了搖頭“所以這些家長里短的最是麻煩,說不清,而且人言可畏,段榮喜就是被這樣生生斷了前程。”
談話間,許家遠已經開車轉過了好幾個巷口,最后在一個中學門口停了下來。
這里是老城區的一個普通中學,放外面都沒幾個港城人知道那種,許家遠將車停在路邊,下車買了三根烤腸,回來給他們一人一根,說道“他應該還在守晚自習,差不多九點才會出來。”
李序點點頭“那我們等一等。”
許家遠又指了指學校對面的小區“他家就在這對面,因為他一直沒結婚,和家里關系也挺不好的,現在就一個人住在對面,等會兒直接去找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