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的聲音不小,至少周圍十來張桌子都聽得到。
黎容不偏不倚,正好在這個輻射范圍內。
黎清立的名字一出來,簡復和林溱的話頭就打住了。
兩人和其他桌的別班同學,幾乎同時看向了黎容,動作無比一致,只不過每個人眼睛里的情緒不一樣。
林溱是同情,簡復是好奇,更多和黎容完全沒有交集的同學則是驚訝,興奮。
“黎容就坐在那,你們看。”
“新聞上剛剛說他爸媽的事,你說他心里怎么想”
“沒想到學校電視都播這個事,我還以為這幾天沒人關注了呢。”
“他哭了沒有,你們誰能看清他哭了沒有”
黎容當然沒哭。
他依舊撐著下巴,懶懶倦倦,拇指搓著瓶蓋玩。
類似的新聞他上一世全部聽過一遍了,現在對他早就沒有了第一次那種沖擊力。
相比之下,他覺得自己的肚子更需要滿足。
電視里,記者還欲喋喋不休,但剛說了個黎字,電視機蹙然黑屏,全部聲音和畫面都消失了。
岑崤用完遙控器,目光轉向剛才調臺的幾個人,一語不發。
那幾人也不吃飯了,怯生生的回望岑崤,忐忑刻在了腦門上。
岑崤眼底陰沉,嗤笑一聲,手腕一翻,將遙控器扔在了他們桌面上。
食堂桌子是空心的,遙控器砸上去,“砰”的一聲,驚的周圍幾桌的人一抖。
岑崤也不管引起什么風波,端著剛做好的炒河粉和雞蛋羹回了座位。
他走之后,一直沒人再敢把電視打開,大家悶頭吃飯,也不往黎容這邊看了。
倒是林溱憤憤不平“這記者就是故意帶節奏,捐款不是做好事嗎,每年都捐不更說明是好人了嗎,結果他找一群看起來憨厚老實的市民引導陰謀論,把大家的想法給帶偏了。”
岑崤正好回來,將炒河粉和雞蛋羹擺在黎容面前。
雞蛋羹是淺黃色的,很嫩,表面浮著一層蔥花,炒河粉更是油光鮮亮,里面添了全部的配料,裝了滿滿一大盤。
黎容看見岑崤關電視,也看見岑崤扔遙控器了,他能感覺到,岑崤有點不悅。
岑崤為了降低他的關注度,辛辛苦苦排了四十分鐘的隊,結果前功盡棄,還是讓他成了眾矢之的。
黎容揉了揉干癟的胃,對著炒河粉砸吧嘴“餓死我了”,嘟囔完,他抬起桃花眼,笑盈盈的看著岑崤,輕聲問,“你是不是也餓壞了”
岑崤分明還有點不痛快,聽著黎容的軟聲軟語,他也只是稍微斂眉,坐在了黎容對面“我不餓。”
林溱看不得黎容淡定的接受一切,氣道“簡直邏輯不通,照他們說的,捐款是錯的,難不成不捐才是對的真想問問那些人,他們有沒有捐過十萬塊錢。”
黎容滿足的嗅著炒河粉的香味,心中也不免暗暗嘆氣。
林溱到底還是年輕,情緒這么容易被挑撥,怪不得后來在跟無良公司的博弈里吃了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