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容暗自搖頭,推開車門,喊了一聲“紀小川”
紀小川貿然被人喊,嚇了一跳,腳下踩空,踉踉蹌蹌從馬路牙子上掉了下來。
好在她反應不錯,沒有一頭栽進路邊的泥水里。
紀小川攏了攏亂飛的頭發,扭回頭看“啊我你。”
她認出黎容了,但她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黎容。
她聽人說黎容是住校了,一般住校的學生周末都不怎么出校的。
黎容抬起袖子,擋著風“要去哪兒,送你去。”
紀小川趕緊擺手推辭“我我不去哪兒,我在路上閑逛一會兒,你不用管我。"
風一吹起厚厚的劉海,黎容看見了她額頭上新鮮的結痂,看架勢,就是這兩天的。
黎容嘆了口氣“你先上車,外面風大。”
紀小川躊躇了一下。
她不想給黎容添麻煩,她更希望黎容沒看見她,直接把車開過去。
但黎容沒有要裝瞎的意思,她多拖延一會兒,黎容就多吹一會兒冷風。
她聽宋沅沅她們說過,黎容身體特別差。
紀小川咬了咬牙,只好跑過去,拉開后車門。
她剛一坐下去,就看到了駕駛位的岑崤。
“你你你岑崤”
她本來就有點結巴,一緊張就更結巴了。
她局促的靠著車門,恨不得縮到座位和靠背之間的夾縫里去。
岑崤看了一眼黎容,不解的問“我高中這三年做什么罪大惡極的事了在外面是什么名聲”
他思索了一下,他不僅沒欺負過老實巴交的同學,有時候還很好說話。
黎容抖了抖頭發上的雪,忍不住輕笑。
其實細想,高中是岑崤的蟄伏期,他在沒有實權的時候,從不過分張揚。
不過似乎每個學校每個年級都需要有那么一個有背景,有錢,校長都不敢惹的人鎮場子。
由于絕大部分同學都不會親自接觸這個人,所以一些真實性不足一半的傳聞會在學校里廣為流傳,而學生群體,偏偏很愛聽這些叛逆不羈的段子。
岑崤在各方面,都符合幻想模版,所以哪怕他不做什么,也有傳聞幫他做。
“紀小川,岑崤是我朋友。”黎容扭回頭,從座位間的縫隙看著紀小川。
“啊好,你好。”紀小川小心翼翼的跟岑崤打招呼。
她不知道黎容是怎么跟岑崤這個藍樞大佬成為朋友的,但好像宋沅沅說過,誰都不許在班里提黎容和岑崤的名字。
岑崤問了一句“去哪兒”
他當然不是問黎容,因為他們一開始就有目的地。
紀小川也很聰明,她低著頭,努力讓厚劉海遮住她的眼睛,小聲道“我沒地方去。”
她已經在街上呆著幾個小時了,因為冷,不得不走動起來。
她出來的匆忙,手機和錢都沒揣在兜里,連去個咖啡廳避寒都不好意思。
車內的暖氣吹的她很暖和,她才發現,原來她的四肢都凍的沒什么知覺了,耳朵也刺刺的發疼。
黎容“那跟我們去吃飯吧。”
紀小川想推辭,但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在黎容面前,她的一切掩飾和偽裝都顯得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