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江維德的安撫,但當天的聯誼會依舊不歡而散。
有的人借口家里有事,早早溜了,有的人雖然留在七星酒店,但也沒心思交際,而是頻頻接打電話,還有些人雖然能笑著攀談幾句,但注意力卻完全被rq趨勢上的動態牽著走。
江維德疲于為紅娑研究院圓謊,笑容也明顯越來越僵硬,越來越不自然。
最后他干脆累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愿意說了。
韓江走過去,遞給他一杯溫水。
江維德抬起眼,看了看韓江,剛要伸手接這杯水,韓江突然冷冷一笑。
“被迫說謊的滋味不好受吧。”
江維德手指一頓,明顯疲憊的眼睛里露出戒備的神色。
他慢慢收回手,將目光轉向一邊,一語不發。
雖然他沒有承認,但是不好受的情緒已經無處遁形。
韓江閉了閉眼,將手里的溫水塞到了江維德手里,涼颼颼道“別誤會,我可沒心情奚落你,只是奉勸紅娑研究院別再驕傲自大,早點查清內幕。”
江維德盯著韓江的臉,將水杯重重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一字一頓的重申“沒有什么內幕,這就是紅娑研究院內部的決定。”
韓江聽聞,忍不住嗤笑,但也只是搖搖頭,什么都沒說。
顯然江維德的說辭,他一個字都不相信。
江維德倒是有點情緒上頭,脖子上本就有道手術后留下的疤,如今脖子漲的通紅,這道疤像是一只凸起的小蟲,趴在皮膚上,看著有些丑陋。
“這件事好像跟九區沒有關系吧。”
韓江的語氣依舊平靜“怎么,江教授已經激動到連善意的提醒都聽不出來了”
江維德的抵觸心理依舊很強,他深深看了韓江一眼,扶著膝蓋,站起身來,也沒回答,直接將韓江甩在身后。
第二天一早,地上鋪著薄薄一層銀霜,樹梢上掛著白衣,在瑟瑟晨風里搖搖欲墜。
安寧的城市,在冰雪覆蓋下懶倦了許多。
懶倦的不只是城市,還有裹在溫暖被子里,享受著假期的人們。
這些天,連網絡監督刪帖員干的活都少了。
黎清立假說發表的事,小范圍的在學術圈傳開了。
雖然傳播范圍不大,但也因此開始有人冒頭說話。
扎根a市的老樹根我就直說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別的不說,豪車那張照片明顯是假的,那車是汽車博物館的鎮館之寶,什么時候成私家車了,編新聞蹭熱點的毫無底線。
“汽車博物館的圖”
“看吧,很多人都不知道,那車是收藏品,怎么可能是黎的。”
“從來沒去過那家博物館,我都信了,怎么當時沒有人出來辟謠。”
“有啊,你沒看到而已,而且都被噴回去了,說給黎洗白。”
“豪車是假的又怎么樣,誰關心他有沒有豪車了,律因絮害人是真的就行了,他不無辜。”
“沒說他無辜,但是有疑問都不能提了造謠豪車這件事的媒體怎么不出來道歉”
“看到黎的假說了,的確很有價值,很佩服他在科研方面的天賦。”
“佩服什么佩服他做假藥害人佩服他抽成科研經費填補自己公司”
“能不能不要二極管,我說他的假說有價值和我不贊同他其他行為有沖突嗎”
“呵呵,真正搞科研的人都懂,這件事各方面都邏輯不通,但是我不敢說。”
“說了又如何,你解釋經費審批流程,人家說聽不懂,你科普專業知識和律因絮治療原理的可行性,人家根本看不下去,你分析這篇假說對未來有多重要的影響,人家嫌字太長不看。”
“我不理解,明明漏洞百出的事情,因為黎的死,好像整件事就板上釘釘了。”
“能看出漏洞百出的只有你我這些人,你要相信,人與人之間,行業與行業之間,隔著鴻溝天塹,永遠也跨越不過去。”
“不,也有我這種雖然只是路過,但愿意花時間查找真相的較真網友。”
雖然這些質疑的聲量很微小,也只在固定圈層傳播,但因為這些聲音出現,真的開始有人翻出黎清立的新聞仔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