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流沖刷掉身上的黏膩,熱水器終于發出告急的低鳴,黎容扶著墻壁,拖著疲憊泛酸的身子,走到水流濺不到的地方,抽下浴巾,開始擦身上的水。
他身上有幾處淺淡的紅印,在水光中被描摹的格外誘人,柔軟的浴巾一裹,將旖旎的痕跡悉數隱去。
黎容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饜足的仰著下巴,瞇著眼,讓潮濕的頭發黏在臉上,沿著肩頭滴答滴答落水珠。
水珠又順著緊實的肩滑到輕薄的背以及柔韌的腰,最后沒入綿軟的浴巾里。
他已經許久未感受這中充實和滿足了。
雖然這中姿勢身體累的厲害,但無傷大雅,反正他現在更年輕,恢復的更快。
他抿唇含笑,眼睛彎著,神情曖昧的打量還在沖洗的岑崤“某人的體力是不是有所下滑”
他當然知道岑崤經過三天的考試已經很累了,更何況岑崤身上還有傷。
不過他難得有在這中事情上調侃岑崤的機會,絕不會放過。
岑崤停下動作,望著黎容狡黠的笑,勾起唇“接受批評,我努力恢復以前的體力。”
雖然他和黎容都沒挑明,但彼此心知肚明以前指的是什么。
上一世那些放縱的,肆無忌憚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黎容一手掐著浴巾的邊角,一手撐在洗手臺上。
聽了岑崤的話,他瞇起眼睛,伸手撈起掛在架子上的浴球,朝岑崤扔了過去,故作慍怒“你敢”
岑崤一抬手,穩穩接住,直接擠了沐浴液,用了起來。
黎容向周圍看了一圈,發現已經沒什么可扔的東西了,這才不滿的撇撇嘴,將浴巾扣在自己腦袋上,揉擦著滴水的頭發。
等把身上的水擦得差不多,他將浴巾放在洗手臺邊,抱起自己的衣服“我太困了,先回臥室了,喏,你洗完擦擦。”他努努嘴,示意自己的浴巾。
岑崤身上滿是泡沫,勉強在水下睜開眼睛“你不把衣服穿好”
黎容抱著睡衣打開了門,半點穿的意思都沒有,小聲嘟囔“又不是沒拉窗簾,我還能怕誰看。”
他打著哈欠,懶洋洋的邁出了衛生間,在門口的鞋墊上,蹭了蹭拖鞋下的水痕。
岑崤叮囑“吹下頭發再睡”
黎容背對著他擺擺手,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
等岑崤用光最后一點熱水,擦干從浴室里出來,邁步進入臥室,看到歪倒在床上,被子只搭了半截,呼吸綿長的黎容,就知道黎容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黎容直接將睡衣甩在了床角,顯然一回來就躺在床上睡了,尚未干的頭發壓在枕巾上,將枕巾潤出一小片水痕。
岑崤輕嘆口氣,只好轉回身在黎容家里翻箱倒柜找吹風機。
好在他和黎容同居過兩年,十分了解黎容的習慣,在鞋架上面的壁櫥里,他找到一個吹風機。
回到臥室,黎容已經沉沉進入了睡眠,他雙眼輕闔,纖長的睫毛舒展著,側臉呈現被水汽充分滋潤的淡紅,呼吸的時候,嘴唇開合一個小縫。
房間里是一米八的雙人床,黎容舒展著四肢,占據了一多半的地方,倒不是他故意的,只是枕頭只有一個,他分了一半給岑崤,自己也不得不往中間靠。
這不是岑崤第一次看著黎容的睡顏,他曾經無數次守著黎容安靜的,不會排斥他的模樣,獲得片刻的甜蜜。
黎容對他來說,始終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哪怕只是躺著什么都不做,他也移不開眼睛。
曾經他很抗拒這中吸引,無數次警告自己,不可以對黎清立的兒子產生憐愛,疼惜之類的情感,因為一旦開始憐愛,他就完了,徹底逃不開了。
可是人的感情沒法控制,他和蕭沐然的母子親情淡漠,但卻無法逃避基因上的緊密聯系,無法逃避和蕭沐然極其相似的審美。
在a中第一眼見到意氣風發的黎容,他始終不那么光明的內心,就開始土崩瓦解。
怨憎恨的情緒中,開始夾雜了微妙的,難以控制的興趣,好奇,喜愛。
這中復雜的感情始終困囿著他,直到他徹底放棄為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