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原合升只是撕開梅江藥業藥物質量不合規的口子,但現在連這條口子也被人精心縫補好了。
于復彥看著檢測結果嘆了口氣“顯然新一批的藥都是好的,要是梅江藥業能一直堅持做這種質量,也可以了。”
但顯然不能,利益是最可怕的漩渦,可以攪碎一切良知。
耿安單手撐在桌面上,揉了一把越發上移的發際線,精神一震“舊藥我們可以用去年的舊藥重新檢測,他們總不可能連以前的藥也有辦法處理”
岑崤還未說話,他面前的電腦屏幕中傳出黎容的聲音“舊藥當然是不合規的,可原合升的保質期是一年,從去年九月他們砍掉兩條生產線開始,藥物就是合規的了,最后一批舊藥,也已經過了保質期,藥效不達標,他們完全可以說是有效成分過期失活的原因。”
耿安這才發現,岑崤一直和那位漂亮學弟連著線,他們調查的一切進程,那位學弟都密切跟進著。
可這位學弟參與調查的事,岑崤從未向韓江匯報過。
耿安最開始得知黎容剛考上大學,還在張昭和的班級時,也覺得過于離譜了。
但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發現黎容懂得真的很多,要不是有黎容在一旁指導,他們可能要花更多的時間在查行業基礎資料上。
憑耿安多年的社畜本能,他覺得黎容的水平比他某些大學同學都強了,怎么也不至于淪落到張昭和的班級。
難不成這些年a大縮招,學生質量比他們那批高了不少
耿安嘆氣,也下意識的對著岑崤那臺電腦道“可是現在舊藥也不好找,過期的藥物都被醫院藥房處理掉了,估計也就偏遠小鎮或者不合規的黑心藥房才能找到。”
于復彥推了下眼鏡,憂心忡忡“那我們豈不是沒辦法了”
黎容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還是要找到舊藥做檢測,即便不能當成最有利的證據,也要看他們到底不合規到什么程度。”
耿安揉了揉因為缺少睡眠而浮腫的臉“我走訪了幾個醫院,也問了還在這個行業內的同學,他們手里都沒有原合升去年的舊藥了,實在不行,我就去郊區的小藥店看看,但是處方藥不好弄。”
黎容“患者。一定有患者手里留存了的,哪怕過期也會有家里老人不舍得扔。”
岑崤開口問道“他們幾個走訪的怎么樣了”
于復彥突然坐直了身子,雙眼一亮。
他按了按下滑的眼鏡,將電腦推過來給岑崤看“巖哥剛發過來的郵件,他們新找到的這個受害人是從事教育行業的,把能保留的證據都保留了,也有原合升的舊藥”
黎容那邊頓了頓“給我發一份。”
他站在走廊上,背靠著窗臺,走廊風通透,吹過窗欞,發出細細的嗡鳴,嗡鳴聲與教室里隱約的講課聲混雜在一起,一如每個平凡的午后。
這名受害者叫做胡齊江,是名受過良好教育,畢業于知名大學的人民教師。
他患有遺傳性精神類疾病,兩年前確診后,在醫生的指導下開始使用原合升。
但用了原合升之后,他的病情并未好轉,甚至時好時壞,妻子受不了,選擇跟他離婚,而學校也因為擔心學生的安全,委婉的將他辭退。
感業雙受挫后,胡齊江備受打擊,上網一查,才發現有不少人吐槽過原合升的藥效,但都被刪除了評論。
他順理成章的懷疑到這款藥身上,想到自己的遭遇,他病情發作控制不住情緒,在網絡上發表了激進言論。
沒想到他因此被梅江藥業以干擾企業經營,惡意造謠影響名譽為由起訴到法院,在梅江藥業強大的法務團隊攻勢下,他被判罰三萬元。
胡齊江身心俱疲,病情急轉直下,差點要走極端。
幸好這時候在病友的推薦下,他換了另一款稍貴的藥,這才穩定住了病情。
他用過別的藥,才越發確定原合升這款藥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