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黎容比較敢說話,所以鄭竹潘讓他坐在翟寧的另一邊,看起來明顯無精打采的傅歡被擠到了一邊。
黎容只用余光瞥了一眼傅歡,就知道他是那種脾氣比較倔,沒有真正撞過南墻的人。
或者說,傅歡現在壓根還不算走入真正的娛樂圈名利場,他只是在網上有些名氣,覺得出道的人不過爾爾,自己也可以。
殊不知這一次飯局下去,他基本就和出道無緣了,別看鄭竹潘現在沒空搭理他,等吃完飯,一定會交代節目組,減少或刪除傅歡的鏡頭。
不過傅歡們必不可缺,若是這世界上全是世故圓滑之人,精巧算計之輩,那或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悲哀了。
黎容發現,翟寧對他和蔣醉的靠近都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還刻意挪了挪椅子,跟他們都保持一定的距離,仿佛離得太近就會沾染到不干凈的東西。
黎容覺得好笑,明明是他們被強拉來供翟寧取樂,現在反倒是翟寧擺出一副不容褻瀆的模樣,看來他擔心的會被占便宜的戲碼也不會發生了。
鄭竹潘表態之后,其他人見風使舵,立刻對翟寧吹捧起來。
“翟院長管理那么大一個醫院,肯定不容易吧,聽鄭總說您今天剛結束三個手術,約您吃點東西都難。”
“我老婆就是在嘉佳中心醫院生的呢,怎么當時沒機會認識認識翟院長。”
“翟院長看著真不像五十歲的人,還這么年輕。”
“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翟院有什么需求盡管提。”
黎容敏銳的發現翟寧的太陽穴鼓了一下,眼神也變得冷了些,顯然她在極力壓抑怒氣,不讓自己當場發作。
翟寧對一家人的說法極其不滿,畢竟大家都知道,醫院沒什么求得著藥企的,但藥企拜托醫院辦事的地方很多,這人這句話,無異于暗示她以后的利益就跟素禾生物綁定在一塊了。
鄭竹潘并未阻攔這種說法,他攢這次飯局的目的就是要把嘉佳中心醫院拉上他的船。
鄭竹潘笑呵呵道“翟院,素禾是國內最大的藥企,嘉佳是a市數一數二的醫院,我們這叫強強聯合。”
說罷,鄭竹潘揚了揚臃腫的下巴,皺眉示意黎容和蔣醉“來小鮮肉,快點敬翟院一杯,翟院可是老百姓的英雄啊,每天奮斗在手術室里救死扶傷,挽救了多少個家庭,你們都得向翟院學習,學習這種無私奉獻,仁心仁術的精神”
鄭竹潘指間夾著根萬寶路,一邊洋洋灑灑的說著場面話,一邊伸手讓助理點了煙,深深吸了一口。
黎容心中冷笑。
鄭竹潘是如此傲慢,做局陷害了黎清立,卻連黎清立唯一幸存的兒子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蔣醉只管聽話,他白著一張臉,小心翼翼的雙手舉起酒杯,磕磕絆絆道“翟翟院長,我敬您一杯,我代表患者們感謝您對醫學事業的付出,感謝您的救死扶傷。”
他這句話說的驢唇不對馬嘴,他既沒有資格代表患者,也沒有立場給翟寧下定義。
傅歡聽著蔣醉的話,實在忍不住,默默翻了個白眼。
鄭竹潘剛才的話里,沒有一點對他們這個行業的尊重,仿佛他們只是物件,寵物,可以隨意擺布。
鄭竹潘口中的仁義道德是如此可笑,他甚至不理解他們成為藝人之前,首先是人,他們也可能是素禾生物的顧客,嘉佳中心醫院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