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年后,他已經可以跟岑崤切磋幾個來回了,岑崤再想讓他安靜下來,自己少不了要青一塊紫一塊。
現在想想,他開始練近身格斗,也有岑崤刻意引導的影子。
而岑崤一次次刺激他,是為了檢查他的練習成果。
只不過他們都沒想到,對方最后是用毒。
張昭和沉吟片刻,瞇起了眼睛,惆悵道“我也很久沒有來塔山了,上一次爬,已經是十多年前了,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黎容用余光掃了張昭和一眼,淡淡道“塔山不高,風景也沒有夸得那么好看。”
張昭和笑笑“是啊,而且山上有很多樹枝,把風景都擋的差不多了,只有少數幾個地方可以看到城市,不過重要的不是風景,而且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前行的經歷。”
張昭和回憶往事,不由得挺直了腰板,目光恍惚望向前方,臉上倒是一片向往。
黎容發現,他的胸口,仍然別著那只舊鋼筆。
與志同道合者勇攀高峰,怎么也不像是無欲無求,懈怠生活的人會做的事。
當然,他早就不認為張昭和像他表現的那么簡單。
張昭和還想說點什么,但車里已經鬧得炸開了鍋,吃飯的,打鬧的,玩牌的,嘻嘻哈哈聲回蕩在狹窄的車廂里。
張昭和在學生面前一向沒什么威嚴,他扭回頭躍躍欲試好幾次,想要讓大家安靜一點,但猶豫片刻,還是一嘆氣放棄了。
他知道,自己說了也不會安靜多久。
在吵鬧聲中開了兩個小時的車,路上還堵了二十分鐘,總算順利停在停車場,一車人揉著腰錘著背,懶洋洋的從車里下來。
張昭和拄著登山棒,踮起腳尖,抻著脖子,努力讓自己在人群中顯眼一些“同學們,大家盡量結伴而行,每個人都爬到山頂,在山頂上,我們要拍照留念,將來這張照片也會是你們美好的回憶。”
沒人聽他的話,大家已經自動和平時玩的好的朋友結成了伴,稀稀拉拉的向登山口走了。
張昭和站在原地,喊得口干舌燥,最后只剩下黎容還在身邊。
張昭和嘆了口氣,從包里取出保溫杯,擰開咕嘟喝了一口“老了,喊兩句就頭暈。”
黎容在班里沒什么朋友,自然也落單了。
他輕笑“是么,可我看你身體很好。”
張昭和就像是沒聽出他話里的引申義,抬起眼望著山頂,目光悠長“是老天照顧吧。”
老天照顧
這世上人能決定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命運的際遇誰也說不清,好像壽命多長真的是上蒼贈與一樣。
黎容想起自己去世許久的父母,心里一沉。
張昭和突然抬起布滿皺紋的手,拍了拍黎容的肩膀“走吧,別讓其他同學等太久了。”
等真的開始登山,黎容才發現,張昭和這句話實在是太客氣了,也太高估當代大學生的身體素質了。
要不是他早早就跟著唐河恢復訓練,還真不一定跟得上張昭和的速度。
張昭和說自己上一次爬塔山是十多年前,可他似乎對登山路線非常熟悉,黎容只需跟在他身后,就陸陸續續超過了所有同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