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黑澤秀明應了一聲,“大竹浩二想要通過車禍謀殺一個人,最好的情況就是審出他想要殺誰,殺人動機是什么。”
如果大竹浩二不愿意說,那他可能就要用他最不喜歡的那種方法了。
“但是無論如何這都不和規矩,畢竟這位犯人還沒有犯罪。”目暮警部看向完全不心虛的黑澤秀明,“這次就算了,我會擔下來的。”
“不用,寫報告的時候就說是你們早就盯上的人,如果非要提到我,就說是你們叫我來審訊的就可以。反正我是不可能寫報告的,至于功勞什么的,記在你名下就好。”
黑澤秀明滿不在乎地抬手看了眼腕表,十分鐘過去,大竹浩二差不多也該想好了。
“走吧,高木,繼續。”
黑澤秀明打開審訊室的大門,這一次沒有故意做一些讓大竹浩二產生壓迫感的動作。
他坐下后直視大竹浩二的眼睛問“你想好了嗎”
“我”
“你仔細想想,你的妻子真的需要你用生命換來的那些錢嗎比起那些保險公司的賠償,她會更想要一個活著的能陪伴她的丈夫,對嗎”
“別害怕,如果你被威脅了,可以求助警視廳,你有一個才10歲的女兒,她不能沒有父親。”
大竹浩二愣住了,他響亮的抽噎一聲,沮喪地低下頭,“我說。”
高木緩緩松了一口氣,可千萬不能得罪黑澤警官啊
只要他愿意,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沒有隱私。
“我在聽。”黑澤秀明身體前傾,這是一個最能讓人放松的,聆聽者的姿態。
“他們威脅我,如果我不這么做,就會殺死我的家人,我沒有選擇。”
大竹浩二低聲抽噎起來,他渾身顫抖,靠著緊緊抓住審訊椅的邊緣才能克制住身體因恐懼而發散出的本能。
“我只能買了這個保險,如果我死了,至少還能給妻子和孩子們留一大筆錢。”
“嗯,我明白了,別害怕,警察會派人保護你的家人。”黑澤秀明放輕聲音,盡量溫和地引導,“你要殺什么人”
“我不認識他,但那個吩咐我的人說過”大竹浩二將雙手緊握成拳,用力到骨節發白。
“他說,那是一個眉毛很粗,留著胡子,連走路都喜歡叼著牙簽的人,只要我一看到就會認出來。這個人明天早上會出現在米花町五丁目18號的電話亭邊上,我只要找機會撞上去就可以了。”
“對不起”
大竹浩二崩潰哭泣,他雙唇發顫,負罪感像海水一半淹沒了他。
“真的對不起,但我沒有別的選擇,他還把我女兒放學后走出校門的照片傳給我看。”
“沒事了,你做的很棒,都過去了。”
黑澤秀明上前,動手解開大竹浩二手腳上的鎖扣,拉起高木涉就往外走。
等出了審訊室的門,才問“你是不是認識他說的那個人”
“啊,是的,那是我的前輩,叫伊達航,現在就在警局。”
“喊他過來。”
“抱歉。”安室透突然插話,“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嗎沒有的話我要先走了,明天還要上班。”
黑澤秀明恍然想起這位是個打了五份工的臥底,“抱歉,麻煩你到目暮那邊做一下筆錄。”
酒精的使人獲得的興奮感消失了,黑澤秀明開始覺得有點頭暈。
咖啡甜到底還是不能代替咖啡,這種雞尾酒只能讓他在一時間擺脫心理上對于咖啡的依賴性,不能讓他時刻維持清醒。
“喲目暮警部。”
在這個有點粗獷的聲音響起的一剎那,安室透轉身藏進了拐角。
“奇怪,剛才明明看見一個眼熟的背影。”叼著牙簽的男人開始往墻角的地方探頭探腦,“剛才那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