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這些。
黑澤秀明用手機將酒瓶無死角拍了一遍,然后遞給諸伏景光,示意他放回原位。
景光的動作很快,多年的臥底生涯讓他練就了將自己隱藏在普通人中的本事。
黑澤秀明支著下巴看著諸伏景光極其自然地和坐在吧臺邊的毛利小五郎聊了幾句,然后利用視野盲區將酒瓶歸位。
這次的信息零零碎碎,多重勢力盤根虬結。
單獨拎出來一條好像毫無破綻,但一旦將他們放在一起,卻又好像處處都是聯系。
線索纏繞在一起,好像一團雜亂無章的毛線,讓人摸不著頭緒。
“我想要一張床。”黑澤秀明猝不及防地開口。
立原道造“哈”
“你累了”諸伏景光正好走到他面前,聽到這句話后揚了下眉。
“沒有,我只是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思考。這里太吵了。”
“這里不吵啊”立原道造小心翼翼地開口,“只是不夠絕對安靜,那些客人離得夠遠,而且”
他的聲音在黑澤秀明的注視下越來越小,最后干脆閉嘴,垂下頭開始玩自己的領帶。
“信息像垃圾一樣塞進我的腦子,我只要看見這些人,腦子就不由自主地對我說出他們上船之前是什么身份,做了些什么事,見了什么人。”
黑澤秀明用平鋪直敘的腔調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看見這些人,會讓我的腦子覺得有點吵。”
立原道造咽了口唾沫,眼神亂飛,縮起脖子,低頭玩領帶玩得更起勁了。
“別嚇小朋友。”諸伏景光笑道,“我們先上樓,駕駛室上了鎖,那個東西我們一時半會兒拿不到了。”
“嗯。”黑澤秀明站起來,看向立原,“你還要跟著我們”
立原干笑一聲,“不了,我還有事。”
其實沒有,但只要稍微有點情商都知道不應該繼續跟著了,何況他還被利用著給黑澤警官下了病毒。
“嗯。”黑澤秀明轉身欲走。
“等等”立原突然拉住青年的袖子,“小心森先生,他”
“我知道了。”黑澤秀明輕輕一轉手腕,立原甚至沒察覺到他是怎么用的力,手里的那截袖子就不見了。
資料上有寫黑澤警官的體術這么強嗎
“該小心的人是你。”黑澤秀明瞥了少年一眼,收回視線,抬步離開。
根據通行證,他和景光在二樓有一個標間,黑澤秀明找到那間屋子刷卡開門后毫不猶豫地面朝上倒在床上,然后雙手交疊在腹部,以一種極其安詳的姿勢閉上眼睛。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會兒,挪開視線。
天才總是有些小癖好,福爾摩斯不也喜歡縮在椅子上思考嗎
黑澤秀明只是喜歡躺著而已,可以理解。
“首先,讓我們來找一找毛線頭。”黑澤秀明喃喃,沉入思緒中。
想要解開一團雜亂的毛線,首先要找到著團毛線的頭部。
這些亂七八糟事件的到底是在哪里
黑澤秀明打開記憶宮殿的大門,那座圖書館空出的書架上又多出了幾個檔案袋。
十億日元搶劫案、工程師莊園聚會黃銅煙盒案、ciaos、倒霉劫匪案、生日禮物、公安臥底案以及愛爾合約。
這一切會是從十億日元開始的嗎
不,不是的。
宮野明美的案子已經結束了。
黑澤秀明伸手抽出那個鼓囊囊的檔案袋放到另一個代表著已解決的架子上。
想象這些案件和這條船的共同點。
毒品、病毒、交易、政客、議員、黑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