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秀明看著三島立花垂頭打開走廊最里間的那道門鎖后伸手打開玄關的燈。
那張看上去矜持又平淡的面孔始終低垂著,直到他輕輕移開門,“客人預留的房間我不能進去,請您自行選擇衣物,我會在外面等您。”
三島立花乖順地跪坐下來,恭敬地行禮。
黑澤秀明皺了下眉,他實在不太喜歡這里的氛圍,感覺等級過于森嚴,好像侍者都是仆從似的。
他走進去換了一套和服,將腰帶隨便一扎,“走吧,吃飯。”
“好的。”三島立花立刻為他引路,這一次什么都沒說。
黑澤秀明到達餐廳之后,陽臺上的g抬起頭瞥了他一眼,視線落在那根松垮的腰帶上。
“系好。”
“我已經系好了。”黑澤秀明走到他面前坐下,這個陽臺能夠清晰地看到外面的雨景,藤椅窩進去也很舒服。
他聽了一會兒雨聲,然后驟然開口,“你下午的任務是不是刺殺土門康輝”
g沒有說話,這幾乎就等于默認。
黑澤秀明端起茶幾上的那杯粗茶,狠狠喝了一口。
“土門康輝是自衛隊長官”他不自覺地抬高聲音,“如果你成功,我就會被叫去查這個案子你難道要我去抓你嗎”
黑澤秀明毫不退讓地對上琴酒的視線,緊握住那個粗茶杯,“我做不到的。”
“我不會直接動手。”琴酒只說了這一句,立刻像一只露出海面的蚌,牢牢閉上了嘴。
叩叩
“客人,您點的北海道芝士茶點到了。”
他在門外停留了至少十秒后才打開移門,輕手輕腳地將茶點放在兩人中間的那個茶幾上,然后目不斜視地退出去。
黑澤秀明看著那些茶點,根本生不起氣來。
全是他喜歡吃的。
“你不會直接動手”黑澤秀明的腦子立刻飛速地轉起來,“之前的那些呢”
“之前我不知道的那些,你是不是也沒有自己動手”
“你現在只是做一下指揮是嗎”
琴酒沒有接話,他當然知道秀明想要什么回答,但他不能騙人。
比起黑澤秀明這種在蜜罐里長大的干凈小孩,他簡直是與之完全相反的人。
黑澤秀明胡亂從茶點盤里隨便拿了一塊,吃完了都沒嘗出到底是什么味道,于是只能又拿了一塊。
吃了兩塊茶點之后,他覺得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有了底,膽子也大了一點。
“我覺得我們這樣坐的有點遠,我要坐在你邊上。”他理直氣壯地把椅子挪到琴酒的右手邊。
這個地方正對這外面的雨幕,又可以直接觸碰到g的衣角。
“重要的不是身份,而是選擇。”
他將安室透安慰自己的話復述了一遍,“這個選擇你遲早要做的,就像我一樣。”
琴酒又點燃一支香煙,夾在指尖,一口沒抽。
黑澤秀明可以理解這種做法,他想喝咖啡而不能喝的時候也覺得聞到味也行。
“里包恩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黑澤秀明又大著膽子伸出手碰了碰哥哥的衣角。
“我知道你當時加入組織是為了生存,為了讓我我們活下來。”
他頓了頓,看向那盤茶點,然后猛地攥住兄長的手指,用極快的語速說道“我現在已經可以”
可以保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