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處是穿刺傷,只有3指左右的傷口,位置在腹外斜肌。
光是看著這些傷痕,他就能清楚地推理出兄長受傷時兇手的動作。
琴酒看了他一眼,把那件純黑色的浴袍系上了,于是所有的傷痕都被遮住,露出了最新的那個面頰上的傷口。
這是赤井秀一的第二槍。
“我”黑澤秀明說了一個字,猛地閉緊嘴巴,鼻尖發酸,兩腮不由自主收緊,說不下去了。
他撇開視線,即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直到眼睛不那么濕潤才停下。
琴酒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煙。
“不行”
黑澤秀明竄起來,劈手奪過那包煙和打火機。
“不能抽,影響傷口愈合。你還碰水了,容易感染,要消毒,不能吃刺激性食物,我看到馬德拉燒了湯豆腐,你”
“去冰箱那瓶水給我。”琴酒打斷道。
黑澤秀明迅速轉身,打開距離他比較近的那個小冰箱,拿出一瓶冰的純凈水,擰開瓶蓋之后才遞出去。
黑澤陣揚了下眉,接過喝了一口,“你射偏黑麥槍口的那一槍不錯。”
“還是不夠快。”黑澤秀明頓了頓,“如果我能再快一點瞄準就好了,你就不會受傷。”
“你讓我少挨了幾槍。”琴酒看向黑澤秀明橫放在茶幾上的箱子,直接轉移話題,再說下去旁邊這個好像就要忍不住哭出來了。
“馬德拉的”
很明顯,這是轉移話題。
哥哥平常不太和人聊天,和下屬之間也是單純的命令和被命令的相處模式,連轉移話題都那么生硬。
黑澤秀明悶聲悶氣地回應“嗯。”
“還算有點用處。”琴酒將那瓶純凈水一口氣喝掉一半,擰上瓶蓋,“我剛才查看了郵箱里的監控視頻。”
黑澤秀明猛地摒住呼吸。
今天的視頻中有安室透的部分應該被刪除了,按理說他們在防衛廳的時候琴酒也剛好正在任務,沒道理會看到實時視頻。
馬德拉不是刪除了嗎
“今天下午有一段被刪除的視頻,是不是你叫馬德拉刪除的”琴酒側頭看向呼吸頻率緩慢的黑澤秀明。
“是的,是我。”黑澤秀明實話實說,“我們去去防衛廳了。”
琴酒哼笑一聲,看著秀明像炸毛的貓一樣繃緊了脊背,“你怕我看到你闖防衛廳生氣所以刪了視頻”
“是的,但我沒想到那個用來接收視頻的地址可以看到刪除記錄。”
“只有我能看到,這是為了防止馬德拉叛變做的必要準備。”琴酒垂眸看向那柄狙擊槍,“如果他敢背叛你,我就殺了他。”
黑澤秀明猛地抬手,捏住自己的鼻子。
為什么說的是“如果他敢背叛你。”啊
太犯規了。
這不就是在告訴他就算馬德拉忠于你也沒關系嗎
為什么啊
“我好像是個小偷。”黑澤秀明忍住了竄到鼻尖的酸意后松開手,喃喃道,“我好像一個小偷。”
琴酒看了眼他泛紅的鼻尖,“下去拿藥給我。”
黑澤秀明蹭地站起來,跑到樓下拿了全新的醫用托盤和紗布后又跑上樓。
馬德拉收拾好樓下的狼藉之后上樓時,琴酒的臉上已經上好藥了。
貼著一塊平整的紗布,看上去異常專業和用心,絕不是能說出“就這點小傷明天就好了”的先生自己弄的。
那么就只能是少爺了。
馬德拉順著琴酒的視線,繞到客廳另一邊的角落,果不其然看見黑澤秀明正在蹲著將醫用托盤里的垃圾倒進垃圾桶。
黑澤秀明倒完,猛地站起來,過快的起身速度讓他有點暈眩,但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晚餐已經好了,下去吃飯吧。”馬德拉結果他手中的搪瓷盤。
“嗯。”
這是一頓熱乎乎的飯菜。
湯豆腐的溫度剛剛好,馬德拉考慮到他怕燙,似乎用什么辦法,讓他這份提前冷卻了一點。
豆腐在勺子里抖抖晃晃,入口即化,中間還帶著一點芝士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