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茶湯在瓷白的杯臂上留下一點痕跡,屬于紅茶的香味立刻升騰在空氣中,將整個會客室與其他的空間隔離。
諸伏景光率先拿起茶湯喝了一口,很燙。
他伸手將黑澤秀明面前的那一份挪到一邊,“茶里也有咖啡因,你不要喝。”
赤井秀一觸碰到杯柄的手指微微一頓,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但這個人的面貌卻讓人十分陌生。
是誰
“你為什么不介紹自己”黑澤秀明在紅茶蘊意的熱氣中促狹地笑起來,“該不會是想要通過泡茶之類的動作拖長時間,好想點對策吧”
赤井秀一的嘴角拉平,“我叫沖矢昴,是東都大學在讀研究生。”
黑澤秀明長嘆一聲,看向坐在角落里的柯南。小朋友捧著茶杯乖乖抿著茶湯,臉上明顯帶著一些看好戲的神色。
他收回視線,伸手捉住諸伏景光的手腕,摸到里包恩給他的手環,吧嗒一下關掉開關。
只是一瞬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面容霧氣一樣消失,露出了諸伏景光的真容。
赤井秀一微微睜眼,露出那雙靛藍色的眼眸,他只睜了一瞬,好像僅僅只是眨了下眼,然后立刻又瞇上了。
“這是”
“你不要擺出一副為科技震驚的樣子,這張臉你不可能不認識吧”
“蘇格蘭啊,那個在你面前自殺的公安臥底。”
“你肯定想不通,為什么在面前被擊穿心臟的人又復活了呢”
赤井秀一當然知道答案,但他絕不能回答,因為一旦說出替身兩個字簡直相當于不打自招。
“你這個人還真是固執。”安室透嗤笑一聲,“非得要等決定性的證據擺在你面前才承認嗎”
“什么證據”赤井秀一拿起面前的紅茶喝了一口,他們當時的計劃確實不是萬無一失,但唯一的一點破綻就是被燒焦的那一具尸體。
在尸檢率低下的日本,有家屬認領的尸體大多數都不會進入尸檢程序,無人認領的就更是如此。
在這樣一個安全指數極其低下的國家,警察根本不會在意這樣一個人的生死。
這也是他們當時敢用這種方法的底氣。
“你們一定覺得,這樣一具尸體在日本根本無人在意是不是”黑澤秀明哼笑一聲,微微抬起下顎,“真可惜,不是所有日本警察都像你想象地那么飯桶,發現不對勁的人甚至不是公安,只是警視廳的一位巡查部長。”
他頓了頓,拿出兜里的手機,調整到凌晨時在法醫鑒定室錄制的畫面。
智能手機狹窄的屏幕里出現了黑澤秀明穿著白大褂的身影,他的面容在法醫鑒定室的白熾燈下白得幾乎和身上的白大褂融為一體。
“開始了”黑澤秀明整理了一下額發,“好吧,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早上好,赤井先生,現在是7月19號早上四點56分36秒,我在警視廳鑒識科法醫鑒定室的解剖臺看見了你用來假死的尸體,對就是楠田陸道的那一具。”
屏幕外的赤井秀一摒住呼吸,交握的雙手微微握緊。
緊張。
黑澤秀明勾起唇角,專注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哈,這可是難得讓赤井吃癟的機會,他甚至后悔沒有跟馬德拉借幾個微型攝像頭來拍一下這難得的畫面。
手機屏幕里的黑澤秀明已經踩下法醫鑒定室里腳踏式錄音機的播放按鈕,冽的敘述聲從揚聲器中傳出來,“7月19日凌晨1點32分,編號b0315尸體檢測胃內容物。檢測員黑澤秀明。”
“經驗證該死者胃內容物的消化情況,更正已記錄在案的死亡推定時間。”
“該死者的死亡時間為7月16日晚7點至8點,爆炸現場并非第一現場。”
“解剖完畢。”
“怎么樣想利用假死非法停留在日本進行查案以為日本警察看不出你的小把戲”
“你是不是把我忘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