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語氣不太對。
黑澤秀明眼神飄忽,恍然記起安室透還假扮成他的模樣站在愛爾蘭面前。
如果諸伏景光不走,那么安室透就要面對一對二的境地。
怎么辦
會有人在監視安室透嗎
黑澤秀明指尖收縮,捏了一下攥在手心的御守,緩緩轉動手腕。
這個動作讓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他身上,包括因為疼痛側躺在地上的愛爾蘭。
黑澤秀明緩緩對著愛爾蘭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這是最能刺激愛爾蘭的表情。
因為他的刻意模仿,所以俯視的角度、微昂起的下顎和嘴角提起的弧度都與琴酒十足相像。
愛爾蘭憤怒地想直起身,但受傷的下半身令他像條在案板上彈動的魚,“波本你還在等什么我們一起完成任務,拿回記憶卡。”
“你知道嗎”黑澤秀明搶先說,“愛爾蘭,你在警視廳暴露的那一刻就已經沒用了。你付出衷心的對象背叛了你。”
愛爾蘭呼吸急促,狠狠盯著他。
“你這么努力地為那個組織賣命,最后卻要死在自己人手上。”黑澤秀明說著,像想到了極好笑的事,輕哼一聲,“多可悲。”
話音落下,整個空間只剩下愛爾蘭粗重的呼吸聲。
他緩緩轉頭,再次看向波本。
“去拿回記憶卡,你在等什么”
“你覺得單憑我一個人可以做到從兩位公安的手里拿到記憶卡”波本舉起配槍,對準愛爾蘭,“真抱歉,我確實是奉命來處理你的。本想等你拿回記憶卡之后再殺了你,現在看來我對你的期望過高。”
黑澤秀明收回盯住安室透的視線,對著諸伏景光勾唇笑了一下,他就知道安室透會明白他的意思。
但即便是在任務里,安室透也不能隨意擊斃犯人,哪怕這個人最后需要上電椅。
黑澤秀明對著安室透舉起手中的槍,平鋪直敘,“那是我們公安要的人。”
“是嗎”安室透看向諸伏景光。
景光不可能沒有認出他,這出戲需要他們三個人一起演完。
黑澤秀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微微后退一步,站得離諸伏景光稍微近了些。
三人極其默契地沉默著,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說話。
他們在等,等愛爾蘭忍不住。
「3」
黑澤秀明在心中默數。
愛爾蘭的心理防線很脆弱,或者說所有人的心理防線在他的面前都很脆弱。
只要能用事實擊碎這些人一直深信不疑的信仰,崩潰就會在一瞬間發生。
黑澤秀明看向仰面躺在地上的愛爾蘭,由于不能控制下半身,他的雙膝扭曲成一個匪夷所思的弧度。
這對愛爾蘭是一個必死的局面。
向公安投誠,他會上電椅。寄希望于組織,他會被同伴殺死。
被信仰和同伴背叛的人只會產生兩種選擇。
一、飛蛾撲火,獻祭自我。
二、摧毀一切。
顯然,愛爾蘭不是會做第一種選擇的愚蠢好人。
他殺伐果決,會在三秒之內做出決定。
「1。」
黑澤秀明默念完最后一個數字,愛爾蘭抬起眼瞼,看向安室透。
“沒想到我才是最天真的人。”他慘笑一聲,“我相信皮斯科信任的所有人,可我忘了,身在組織中,本來就不應該相信任何人。”
“你只是在為我們偉大的目標作出犧牲。”安室透熟練扮演著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