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意外”黑澤秀明直視安室透的眼睛,沒看多久,又轉而看向諸伏景光,“你也覺得意外嗎”
“不。”諸伏景光向后瞥了一眼,警員和馬德拉的距離愈發近了,“你先做筆錄,我”
和安室透有話要說。
“你去吧。”黑澤秀明收打斷諸伏景光的話,“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跟我報備。”
諸伏景光聞言,沉著臉,拉住安室透,拽著他走到救護車的后面。
因為不用擔架,所以救護車后門緊閉。黑澤秀明坐在側面,視線被車框完全擋住。
他盯著黑沉的車框看了幾秒。
這是景光第一次露出充滿攻擊性的表情。
為什么呢吃醋了嗎不,好像不是
“少爺。”馬德拉借著昏暗的燈光將黑澤秀明從仔細打量了一遍。
一切正常。
他隱晦地松了口氣,“抱歉,讓您一個人在這里。”
“沒事。”黑澤秀明接過警員遞過來的表格和鋼筆填上姓名,逐個完善上面的問題。
“那個”警員欲言又止,“接下來這部分的內容應該是你說我寫吧”
黑澤秀明寫字的動作微微一頓,側頭示意了一下身邊的空位,“坐。”
“哦、哦謝謝。”小警員身板挺得筆直,拘謹地貼坐在車框上。
與其說是坐,這個姿勢更像是蹲。他的臀部剛剛接觸到車框,整個人拘謹緊繃,像一張拉滿的弓。
警員偷偷瞟向黑澤秀明的側臉,又不敢看得太久,視線滑過黑澤秀明的耳廓后就迅速收回。
“你為什么偷看我”黑澤秀明下筆不停,頭也不抬地問。
“您很好看。”警員目不斜視,雙手搭在大腿,緊張地將西服褲攥出褶皺,“裝飾燈金色的光落在您的側臉上,您好像在發光一樣。”
黑澤秀明意外地看向這個坦誠的警員。
25歲,巡查部長,很青澀。中指上的筆繭很厚,擅長考試,父親是警察,官職不高不低,應該是警部補。
“是嗎”
黑澤秀明收回視線,繼續填寫那張本該是身邊人填寫的表格,“你連看到我都這么緊張,與我說話的時候會不會把字寫錯”
“是不、不是不會的”警員的褲子被抓得整個縮上去一截,他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大聲道,“我很擅長寫字”
“嗯,看出來了。”黑澤秀明一邊書寫,一邊微微轉動手中的鋼筆調整寫字的角度,“你用這只鋼筆參加過很多考試,它十分有紀念意義,你參加中心試驗之前就在用它了,并拿著它寫出來的卷子申請到了東都大學。”
咕
黑澤秀明聽到身側的吞咽聲之后頓了頓,想到他擁抱安室透時對方的那次吞咽。
“你寫字的姿勢與紙張成120°角傾斜,十分標準,專門去學過嗎”
“是的先生。”警員看向黑澤秀明抓著鋼筆的手指,“您的字也很漂亮。”
“嗯,當然。”黑澤秀明毫不謙虛,“你剛剛跟我說話的時候一共生理性地吞咽了兩次,為什么”
咕咚
警員聽到吞咽這個詞的時候情不自禁又空咽一回。
他有點窘迫,“我”
“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我喜歡坦誠一點的人。”
黑澤秀明打斷他即將出口的謊言,“你有對我說謊的權利,但我不希望自己聽到是謊言。”
他蓋上筆帽,將那支昂貴的鋼筆插回警員胸前的口袋,“現在,你要對我說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