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衣葵看著他紅透的耳根子,嘴角就掛上了意義很不明確的微笑。
展昭見她這幅樣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有時候,他簡直是討厭死了他這對時不時就要紅一下的耳根子,這簡直就是他心情的晴雨表,更可恨的是,一般來說,他都不會在別人面前如此失態。
唯有郁衣葵。
郁衣葵嘴角帶著奇妙的笑意,故意道“你干嘛這么見外呢我們很快都要成親了。”
展昭半晌,才從嘴里壓出幾個字來“禮不可廢。”
她雖然是個不羈的女孩子,但那是因為她并非此世之人,而是來自另一個更開放、更自由的世界,但他呢他已經很不講究距離了,這不講究讓他自己也時常愧疚心虛,只覺得自己孟浪、荒唐,像個浪子一般。
她自不羈,而他若還不講禮數,豈非不是在不尊敬她么
她雖然不在乎,可是展昭在乎。
但郁衣葵只是很平淡地看了他一眼,用云淡風輕的語氣說“可是我們剛認識不久的時候我就替你換過藥了。”
展昭霎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的回憶被順帶帶回到了那個他高燒的夜里,他其實記得的事情不多,只零零碎碎的記得自己抓著她的手不肯放下,她帶著笑意讓他“乖”一點。剩下的就是他醒過來之后郁衣葵的信口胡謅了。
對,她面無表情的說他半夜又是想爹娘又是想吃橘子的,都是她為了戲弄他信口胡謅的。
他還被戲弄的很是尷尬。
后來他經常想起那天,想起她面對一個并不算太熟悉的男人,是怎么樣忍著羞澀為他換藥的。
現在想想,估計她根本就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吧
其實從始至終,感覺羞澀的只有他一個人。
展昭有些無奈地輕笑了一下,岔開話題道“還是叫吳大哥來幫忙就是了。”
吳大哥,是郁衣葵的護院之一,也是展昭的友人,在郁衣葵家當護院這份工作,還是展昭給他介紹的。
郁衣葵賭氣般地道“我不要。”
她伸手就去抓展昭的被子。
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女性,對自己保持了三年親密關系的男朋友,有一種奇妙的“占有欲”,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事實上,女性對男性產生想法簡直不要太普遍、太正常,然而無論是現在這個時代還是未來的時代,女性的自主想法從來都是被抹掉的抹掉已經是很委婉的說法了,更真實一點的說法是污名化。
這個話題從來不是女人可以主動談起的話題,男人們永遠默認女人只能被動,會主動談起自身欲念的女人,會被無限的侮辱。
這個社會是由許許多多的觀念組成的,而破除觀念的壁壘,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當然了,郁衣葵并沒有想要打破觀念壁壘的想法,她只是不在意這些東西而已,她一直都是一個很誠實的人,喜歡就是喜歡,喜歡一個人就會想抱他、想親吻他,這都很正常。
她很少會有賭氣的時候,語氣還稍微有點不太好,展昭幾乎立刻就意識到她不高興,他伸出沒受傷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輕輕道“阿葵,你不高興”
他的手干燥、穩定、滿是粗糙的厚繭。
郁衣葵直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