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作已成為了一種下意識的習慣,所以郁衣葵一見那自稱她叔叔的人,就知道此人一定是汴京城里的一個閑漢。
展昭聽了她語氣平平的敘述之后,不免暗自驚訝。
僅僅只是在樊樓周邊看了幾天,就能準確識別某一類人的行為特征即使是多年的老捕快,也不一定能有這份恐怖的洞察力。
這郁家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偌大的郁家,如今只剩下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和一個年邁古怪的老門房。
郁家有錢,此時此刻,這郁家姑娘就好似在鬧市中抱著金子的孩童一般,無數惡人已盯上了她,這閑漢,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看她沒什么所謂的態度,展昭皺了一下眉,問“既然你知道他是心懷不軌的閑漢,為何不報官處置”
郁衣葵“報不報官又有什么所謂那閑漢后頭肯定有人。”
展昭“何以見得”
郁衣葵“就這么個笨蛋,連路引都不知道偽造一份,能想出冒充我家遠方親戚,坐在門口道德綁架的法子來一定有人在背后支招呢。”
展昭皺眉,不太贊同“既然如此,抓了此人才能問出幕后主使之人。”
郁衣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敢親自下手的人都很謹慎,很怕自己暴露,幕后主使之人不會告訴這笨蛋閑漢自己的真實身份的,或許他還會讓這閑漢以為,一切都是他自己靈機一動一動動。”
展昭沉吟片刻,道“如果是這樣,這幕后主使許是在酒樓吃酒時,故意給這閑漢透露你家的消息,才叫這閑漢起了心思。”
郁衣葵點點頭“是這樣的,不過他一定要找合適的時機地點和身份,監視著這閑漢的行動,否則要是這閑漢得手了,他豈不是一場空”
展昭“是在郁家門口圍觀的那群人。”
郁衣葵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光“必然是。”
那群圍觀群眾里面,最跳脫的肯定是那胖大姐賀娘子,但展昭只略一思量,就道“不是那賀娘子。”
郁衣葵“能故意誘導他人犯罪的人,一定是善于隱藏的人,賀娘子咋咋呼呼的,明明和她沒關系的事情都能把自己扯進去,的確不可能是她。”
但是賀娘子卻是個造勢的厲害人物,有她一吆喝,把不敬長輩的大帽子往郁衣葵頭上一扣在這種道德困境之下,一般的小娘子估計還真拉不下臉不讓人進門。
郁衣葵想了想“賀娘子每日上午去他們家的鋪子里呆一會兒,中午回來,日日如此,而那閑漢也恰好在賀娘子回來的時候坐在了我家門口。”
展昭“幕后主使之人認識賀娘子,還熟悉她的行動,這是他故意安排的。”
郁衣葵“哦吼,看來是我的鄰居們呀。”
展昭就皺起了眉。
平日走在路上親親熱熱打招呼的鄰居,心中卻也包藏著貪婪的惡意,意圖吞占孤女的財產。
她走在路上的時候,迎來的都是這樣的目光么
展昭的心就縮緊了一下,一種憐惜、同情的情緒在他心頭升起,他想要說些寬慰之語,但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么才能安撫她。
最后只能說“小人作祟,郁姑娘千萬小心,你家中只有一個老門房,防不了歹人,還是盡快請些護院。”
郁衣葵“護院難道就沒有歹意么”
展昭嘆氣“展某在汴京的李家武行中識得幾個靠得住的武師,姑娘若信得過,展某去把他們請來護衛郁家。”
郁衣葵幾乎立刻“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