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恬打開他的手,移開頭,緘默不語。
男人又靠近些許,黑眸直視她眼,不放過任何一絲情緒“為什么生氣”
裴恬往后退了退,直至腰后抵住沙發,避無可避。
陸池舟倒也沒再靠近,只好整以暇地等一個答案。
裴恬兇他“我仇富。”
陸池舟挑眉“你仇你自己”
“我是討厭你這種,賺錢不用在正途,天天亂搞的富”
陸池舟再忍不住,鏡片后的眼睛笑得彎起“我怎么亂搞了”
裴恬咬咬牙,覺得不需要再給這只公孔雀留面子。
她瞪圓了眼,樁樁件件地列舉著“天天打扮得花里胡哨,四處拋頭露面,前夜去會所留情,今天和女明星密會,你這不是亂搞是什么”
裴恬越說,越氣。原來列舉起來,才發覺這只狗有這么多令人發指的行為。
她在這邊嚴肅控訴,陸池舟卻是滿臉閑散,到最后,甚至笑出了聲。
他拖腔帶調的,“恬恬。”
裴恬的小名,尤其粗暴簡單,取“恬”的疊字。
別人喊,正正常常的,到他口中,百轉千回,生生將這兩字喊出了點纏綿的味兒。
和少年時代清朗的少年音,大相徑庭。
“我才發現。”陸池舟彎唇“你這么關注我的”
裴恬
“誰關注你了”
陸池舟頓了頓,似乎在尋找更合適的措辭“不然怎么比我自己都清楚”
“我是怎么亂搞的。”
裴恬“”
“你這屬于。”說到一半,陸池舟突然傾身。
裴恬瞳孔皺縮,無措地躲開視線,下一秒,男人呼吸錯落在她耳畔,氣息輕淺:“空口造我謠。”
“我這么潔身自好的人,被你扣了這么大一頂帽子,你說怎么辦”
這罪名有點大。
裴恬氣焰弱了些,“不是我說的。”說完,她仍有些不服氣,補充了句“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陸池舟氣笑了,他伸手,修長手指毫不客氣地擰了擰裴恬細嫩的臉頰,“你生我氣,為什么不直接問我”
這語氣,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裴恬別開臉,咬牙道:“我生氣的地方多著呢,問你,你回答嗎”
“而且,我們早八百年絕交了”
陸池舟唇角笑意斂去。
他不笑時,五官尤其凌厲。
“絕交”陸池舟扯了下唇,嗓音冷冽“我同意了嗎”
裴恬眼睛有些脹,頓時口不擇言“你以為你誰啊,你宇宙之主嗎我說絕交就絕交,還要你同意”
陸池舟只安靜地看著她,語速很慢地提醒她“明明一開始,是你先招惹我的。”
“霸占著我這么多年。”
他輕呵一聲,“現在說絕交就絕交。”
越到后面,他語氣越低,聽得裴恬一陣心虛。
明明占理的是她呀
陸池舟還在說“你反省一下。”
裴恬“”
陸池舟說得委婉,但裴恬卻是明白,他是拿“童養婿”的事情,和她算賬。
這個童年陰影,確實是她一手造成的,捆綁了他這么多年。
裴恬氣焰弱了些,只好生硬地轉移話題“你快點把胸針取下來吧。”
陸池舟輕笑一聲,往后退了些,站起了身。
那個話題,總算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