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池舟以前不是這樣的。
但大概只是因為以前,他的孔雀尾巴沒長全。
所以不像現在這般,恨不得一見面就向她開屏,行動間處處表現出“我知道我長得好又勾人”。
陸池舟自小養尊處優,雖親父早逝,但作為陸老唯一的嫡孫,被其放在身邊親自帶大。
陸家百年世家,到陸老這一代,積年沉珂,族內各種勢力盤根錯節。但陸老手段非常,硬是從一眾明爭暗斗中肅清了一條路,陸家經他手后,壯大了一倍。
被這樣的陸老帶大,相對應的,陸池舟身上的少爺脾性也只多不少。面對外人時,那種目空一切的態度與生俱來。
這就導致,“童養婿”這個名頭,對于一開始的陸池舟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別扭了好幾年。
兩三歲時,她是真的喜歡陸池舟的臉,所以整天纏著人不放;到了五六歲,則是絞盡腦汁想扒了他那身少爺皮。
少年陸池舟段位還比較低,會面紅耳赤,會生悶氣,惹急了還會不理人。
到后頭,可能是被她折磨麻了,慢慢接受了現實。雖然還是滿身少爺毛病,可大概連他自己也沒發覺,對她的縱容已經到了過分的地步。
縱容到連裴恬,都以為陸池舟將會一直陪著她。甚至幼稚地覺得,陸池舟就是她的所有物。
所以才會在少年堅定離開時,情緒失控到那樣一個不體面的地步。
“下車了。”
低沉男聲在耳畔響起,打斷了整個車程的冥想。
陸池舟打開了她這側的車門。高挑身影俯下,擋住了車外的光亮。
司機尷尬立于一旁,驚于老板搶了他的職責。
裴恬還沒回神,只盯著陸池舟,半晌沒動。
盯得孔雀本人慢慢翹起了尾巴。
陸池舟似笑非笑,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還沒看夠”
“是啊。”裴恬唏噓,“看你眼下青黑,天干物燥,腎虧體虛啊。”她往車門邊挪了挪,跳下車的同時,輕飄飄道“年輕人,還是要小心身體。”
陸池舟絲毫不生氣,竟還笑了聲,“難為你”
“這么擔心我。”
裴恬“”
她悶聲下車,想去后備箱拿昨天程瑾準備的禮物,卻見陸池舟已經站在后備箱旁邊整理禮盒。
程瑾做事向來紅紅火火,體現在她準備的禮盒上。
大包小包一大堆,全是紅色盒子,就差往上貼個“囍”。
看著這些喜慶的盒子,一瞬間,裴恬有種上門提親的感覺。再加上她今天還穿著條紅裙子。
越想越歪。
裴恬閉了閉眼,忍不住瞥了眼陸池舟。
他穿著簡單的襯衫和馬甲,躬身著整理著禮盒,袖口微微卷起,指骨修長白皙。
黑色的馬甲,收腰設計,勾勒出勁瘦的腰。腰上的金色馬甲鏈,折射出晃眼的光。
裴恬這回不敢盯著看,只一小眼一小眼得瞟。
但孔雀就是孔雀,怎么天天都這么勾人。
那腰,那腿,還有那臀
打住。
裴恬懊惱極了。
“過來。”陸池舟沖她勾勾手。
許是有些心虛,裴恬聽話地走了過去,“干嘛。”
陸池舟輕點下禮盒,“你幫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