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陸楓大笑出聲,“你造的孽太多了,老天爺都放不過你妻兒早逝,老來也只能躺在床上茍延殘喘。”
他抬眼,看到陸池舟陰沉的臉色,嘖嘖兩聲,“就連唯一的孫子,也要步你老路。”
相比于陸楓的歇斯底里,老爺子的態度實在太過淡定“陸楓,哦不,袁楓。”
一聽這個姓,陸楓眼中血紅,眼看就要暴跳而起,陸池舟示意保鏢從后膝彎將他踹倒在地,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陰鷙“跪下來聽。”
老爺子瞥了眼陸池舟眸中掩不住的暴戾,無語地搖了搖頭。
他又看向陸楓,似有些疑惑“做忠犬不好嗎”老爺子皺了下眉,一字一頓反問“總比喪家之犬要好吧”
病房內倏地傳來一聲氣憤到凄厲的嚎叫,伴隨著不堪入耳的謾罵。
但不過也只是幾秒,隨后便被人強行捂住了嘴。
裴恬在一陣心慌中驚醒。
她摸出手機,時間顯示早上八點。耳畔沉沉響起學校的上課鈴。
沒有早課,室友還在睡覺,周身一切都靜悄悄的。
她翻出手機,也沒有任何一條消息。
裴恬閉眼,捂住胸膛,試圖緩解那陣心悸。
她心不在焉地渡過了漫長的白天。
傍晚時分,裴恬正與何佳佳在食堂吃飯,不經意一抬眼,看見了亮起的屏幕,顯示有消息推送。
陸秉欽去世。
這條微博已經被頂上了熱門。
“砰”得一聲,筷子掉在地上。
一時間,裴恬甚至聽不清耳邊的聲音,只是,漫無目的地,盯著屏幕不說話。
昨天她走的時候,依舊和往常般和陸老說再見。
卻沒聽見陸老的回復。
似乎在用這樣的方式無聲道別。
后來,裴恬只在陸老出殯那天見過陸池舟一面。
那天下著初雪,男人全身素黑地站在人群首位,露出的小半邊側臉白得近乎透明。
身邊人來人往,上層圈的人聞聲傾巢而動,將葬禮出席成了商業聚會,所有人都在預估陸氏之后的發展。
陸池舟臉上掛著客氣的笑,在一眾人中游刃有余,窺不出絲毫脆弱。
只不過幾天,他又成為了那樣一個無堅不摧的陸池舟。
強大而頂天立地。
時間到了十二月初。
京城已經下了好幾場大雪,整個城市,一片銀裝素裹。
一到這種天氣,裴恬恨不得整天都裹在被子里。
她躺在床上,只露出兩只手,將圍巾的線條減掉。又抖落抖落,這才做完了承諾送給許之漓的圍巾。
將成品的圖片發給她后,不稍片刻,許之漓打來了電話,“你簡直是我的甜心大寶貝等著,我馬上就回來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