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京城的陸池舟此刻是什么心情,裴恬自是不得而知。
而對剛到劇組的她來說,哪怕是陸池舟親自來現場,也別想把她給逮回去。
劇組駐扎的影視基地在市區下面的縣城。
裴恬跟在許之漓后頭,望著基地內成排復古的民國建筑,新奇地探著腦袋。
“這里還有別的劇組,來往的人魚龍混雜,一會就跟著我,千萬別亂跑。”許之漓抱著臂,邊走邊囑咐。
卻半晌也沒聽到回應。
“聽到沒,恬寶”
許之漓腳步一頓住,扭頭看去。
人呢
找了好半晌,許之漓才在側首的建筑旁捕捉到一抹鵝黃色的衣角。
裴恬早已被不遠處的民國鐘樓吸引了注意,正安靜立在那里,仰頭凝視著樓層,動也不動一下。
女孩全身裹得嚴實,頭戴著白色毛線帽,黑發慵懶地披散在身后,肌膚白里透紅,大眼睛玻璃球般通透。
乍一看,就很好騙。
裴恬這種溫室玫瑰般的氣質,讓許之漓心里驟然升起些老母親般的擔憂,她兩步上前,拉著人就走,一路上還不停叨叨“你就跟著我不許亂跑不然被別人騙走了都不知道”
“聽到沒”
裴恬
她莫名眨巴兩下眼睛,“聽到了。”
許之漓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地便拉著她進了危險關系所在的劇組。
裴恬一路左右打量,驚奇道“在這里拍戲的劇組還挺多的。”
“正常。”許之漓應著聲,似突然想到什么,頓住腳步。
她警惕地打量下四周。
這是許之漓要開始講壞話的標準性動作,裴恬自覺地將耳朵湊近。
“喏,那邊那個組,女主是唐羽。”許之漓壓低了聲音,朝對面抬抬下巴,“危險關系陸池舟寧愿捧周以晴也不用她,徐英退而求其次,給她撕了這個資源。”
“本來這種不上星網劇,唐羽哪里愿意演。”許之漓得意地笑,揚眉吐氣道“這不,一而再再而三得作,惹到我恬寶。”
“咱們陸總英明神武,沖冠一怒為紅顏,哪能給她好果子吃。”
裴恬原先還點頭,聽到后頭也有被尬到。
許之漓這個臥底已經沒救了。
如此輕易地就被陸池舟洗了腦,連英明神武這種詞說得出來。
許是背后真不能說人。
許之漓話音剛落,對面攝影棚出走出一個穿著深黑旗袍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唐羽。
她邊走著,便皺著眉將手上的咖啡放在身后的助理手里,不知說了什么,助理訥訥點頭,轉身急匆匆往另一頭跑。
大概是接收到某種信號,唐羽突然抬起眼,朝這邊看來。
幾人目光對了個正著。
說實話,撇開許之漓不談,除了造型室那次,裴恬始終也沒和唐羽有什么正面沖突。
但唐羽這眼看過來,裴恬還以為自己和她有什么世仇。
她愈發懷疑自己初中干了什么事將人得罪死了,又或是再古早狗血一點,是她爸裴言之把人家搞破產了。
一片僵持下,最先表明態度的是許之漓。她跋扈地甩了個“看什么看”的眼刀過去,充分將小人得志的態度發揮到極致,拉著裴恬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轉過身后,許之漓一秒變臉,湊到裴恬耳邊笑得滿臉猙獰“爽,爽死我了,這拉著未來老板娘的感覺就是不一樣,腰桿都直起來了。”
裴恬看她開心,也跟著笑。
“你說咱倆這樣,像不像小說里的炮灰女配”
“哪能啊。”許之漓可不依,“我拿的可是爽文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