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池舟的吻還在往下,從鼻尖到唇瓣。
裴恬起先還跟著沉淪了幾秒,直到男人的動作愈發放肆,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這人,這人簡直是不要臉
他以為喊幾句寶貝再裝裝可憐就可以蒙混過去了嗎
裴恬眉眼染上寒霜,她緊緊抿住唇瓣,阻止他的更深入的侵占。
得不到女孩的回應,陸池舟眼睫顫了顫,冰涼的掌心按住她后頸,額頭和她相抵。
似確認什么般,陸池舟一遍遍低聲強調;“你來找我了,你沒有不理我。”
裴恬推開他,冷冷扯了扯唇,
她別過臉,不去看男人因為連日未曾休息好顯得異常疲憊的眉眼,硬下心腸反問“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來看挽月阿姨,然后再和你說分手的”
這話一出,陸池舟還沒反應,倒是看熱鬧的男醫生張大嘴,似察覺到危險,他輕輕邁腿進了走廊最里的問診室,還順手關上了門。
空氣間一片窒息的安靜。
陸池舟直直站立她面前,面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剛剛眼角還擁有的三分笑意斂了個干凈,眼底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他突然低笑了聲,低低重復了遍“分手”
裴恬未吭聲,她低頭看了看腳尖,也不后悔自己剛剛說的話。
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如果她不干脆一點,把這根刺給拔了,陸池舟能瞞著她,讓其埋一輩子。
他從來就是這樣。
從未真正認識過自己的錯誤。
上次是,這次還是。
沉靜幾秒,似是難以置信,陸池舟再次問她“恬恬想過要離開我”
裴恬眼睫動了動,沒有理他,突然轉身,拖著行李箱要往病房走。
透過門上透明的玻璃,她看見了正看著他們的李阿姨。被發現后,李阿姨連忙縮回了頭。
裴恬腳步很慢,喉間有些苦澀。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想過。
她向來,連放過的狠話都是虛張聲勢。
離開的從來都是他。
大概是她沉默的態度徹底點燃了男人的情緒。
身后傳來兩道沉重的腳步聲,在裴恬手搭上病房門的那一刻,她被人從后緊緊禁錮在懷里。
以一種快要將她揉碎的力道。
陸池舟連呼吸都不再平穩,徹底低下了頭。
“不分手。”他啞聲在她耳畔道“只要不分手,怎么樣都行。”
“不要不理我,我受不了。”
裴恬轉開門把手,不為所動“你先放開我。”
一吵架就這樣,上次也是。
看似是他妥協了很多,實際退讓的只有她。
矛盾就是在他這種態度下才不了了之。
陸池舟沒動,甚至將她抱得更緊,向來骨節分明的手隱隱泛出明顯的筋絡。
裴恬掙了下,沒掙開,她提高了聲音“你再不放,我現在就訂機票回去”
男人身體一僵,呼吸都放輕了。
幾秒后,陸池舟面色蒼白地松開了手。
裴恬毫不遲疑,直接推開了病房門。
李阿姨眼觀鼻鼻觀心,看著二人難看的臉色,只簡短地和裴恬打了招呼,隨后便去柜臺前給她倒水。
裴恬坐到病床前,看著陳挽月毫無血色的面容。
原本就清瘦的人,躺在病床上,看起來更加了無生氣。
僅僅是這樣,裴恬都看得兩眼酸澀。
突然無法想象,親人自刎于眼前的痛苦。
而這種痛,陸池舟一人承受了數次。
上次,她不在身邊。
這次,他卻不告訴她。
裴恬又心疼又難過。
李阿姨倒了水,放在裴恬面前,語帶安慰“恬恬小姐,夫人應該很快就能醒了,您別擔心。”
裴恬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