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時,還在那個昏暗的練琴房。
時宴正躺在地上,身上帶著微微的涼意。
掀開窗簾,外面已經徹底黑了。
時宴在房間里晃悠了一圈,才揉了揉微微發脹的眉心,打開房門。
原身的父親似乎一直在讓人注意這邊,門一開,時宴還沒走幾步,一個熟悉的中年男子就開始跑過來。
一臉激動。
“宴宴。”
“你想明白了就好。”
時宴頓了頓,才恍然想起自己之前在副本一直忘了什么。
他在現實還有一個家里人定的未婚夫
裴陸越應該不會那么早就找到他吧
時宴神色微微有些躲閃,看向原主的父親時,表情立刻就嚴肅起來。
“不,我不同意。”
時宴搖頭拒絕。
面前的中年男子笑容一下子頓住,整個人看起來就更為難了一點。
他仔細看著時宴,發現他態度堅決,目光也是從沒有過的堅定后,不由得就更為難了。
“可是”
“可是”
中年男子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什么,以前提到這些的時候,時宴只會沉默抗拒,最抗拒的做法就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不出來。
沒想到這次居然直接說出來了。
“裴家”
中年男子時沸突然愣住了,所有的話堵在心底也,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自己的孩子,養了這么多年,他清楚。
性格懦弱,沒什么主見,稍微情緒激動點就控制不住眼淚。
沒有朋友,沒有社交。
整天最愛呆的地方除了臥室就是他的琴房。
其實,時沸對這個婚約并不抗拒。
首先,裴家是大家族,與時宴定婚約的是裴家的這一代唯一的小輩,裴遜。
時沸私心底覺得,時宴嫁過去也好,不愁吃喝,就算裴遜不喜歡他,裴家也不會虧待他。
時家雖然富裕,但跟裴家相比,還是差了一截。
更多點,如果自己死了,時宴也會有人照顧。
沒死,自己借著裴家的幫扶,努力讓時家更上一層樓,時宴在那邊也會更舒心一點。
他在心底想著,就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時宴看著他,又重復了一遍,“我不愿意。”
才快速轉身回到房間,將門鎖的死死的。
根據他這段時間的了解,他和裴家的婚約應該只是口頭上的,還沒有完全定下來。
不然時沸也不會現在還在勸他。
時宴坐到桌子前,打開自己幾乎沒怎么用過的手機。
如果裴陸越想找他,應該會打一個電話來。
時宴將手機放進口袋里,剛要去浴室,房間門就被輕輕敲響。
外面站著神色為難,微微頹喪的時沸,他手機拿著手機,通話界面才剛結束。
“我和裴家那邊說了,他們說,大家正式見一面再說。”
時沸開口。
時宴愣了一下,隨后沉默著點點頭。
他其實不太能明白裴家為什么要和他訂婚約。
剛這樣想完,時沸就好像猜到他心中所想,主動解釋道“早些年你爺爺幫過裴家老爺子一次,這次婚約的事也是裴家老爺子幫忙牽的頭。”
時宴沉默點頭,沒說話。
時沸顯然已經習慣了他這幅模樣,他頓了頓,才微微僵硬著臉色,扯開一個笑容。
“宴宴。”
他極輕地碰了碰時宴的頭,臉上的笑容又扯開一點。
“約的明天晚上見面,好好休息。”
時宴輕輕“嗯”一聲,看著時沸轉身,剛關上房門,口袋里的手機就響起原始的鈴聲。
一個陌生號碼。
時宴眼睛一亮,激動的眼眶立刻就紅了,眼底也微微濕潤。
接起電話,果然是裴陸越。